天香阁三楼一处雅间。 柳依依被赵宁寻牵着手,直接坐在她身旁。 赵玄谨坐在长行形矮桌的上位,一瞬不瞬盯着自己的堂姐和裴铭的小通房。 他知道,自己这个堂姐,从来没干过夺人所爱的事。 不过现在这情形,他觉得裴铭可能要倒霉了。 他这位好友,怕是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堂姐的特殊癖好呢,更不知道人家已经看上他的小通房了。 当朝太子很纠结。 一方面,觉得应该提醒自己好兄弟一下,不然到时候被人撬了墙角都不知道。 而且很可能,会被自己堂姐众目睽睽之下光明正大地撬了墙角。 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毕竟是人家堂弟,如果真的给裴铭提个醒,自己的行为就是吃里扒外。 若是被堂姐知道了,怕是会找自己麻烦。 赵玄谨很是纠结了一番。 秦何珊已经猜出来,坐在依依姑娘身侧的,正是前段时间传的沸沸扬扬的韶华郡主。 自己之前只是听那么一耳朵,并没有亲眼见过郡主与依依姑娘之间的关系到底好到什么程度。 现在见了,才知两人的关系可以称得上亲密了。 只见两人靠的极近,郡主一直低声问着依依姑娘什么,后者时不时摇头,或点头。 若非郡主是女子,她都要怀疑这两人有事了。 厉也找来了大夫,正在屏风后给墨良清理伤口。 门突然被大力推开,身穿玄色蟒袍、披着墨色披风的裴铭走了进来。 衣服裹挟着冷意,使他整个人看上去冷峻许多。 见柳依依没事,裴铭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放下。 扫了眼雅间后,发现赵玄谨居然也在,连忙拱手一礼。 “太子原来也在这里。” 一听眼前这位身姿挺拔的青年,竟然是太子。 柳依依满脸震惊。 自己不仅见着了皇子龙孙,还是未来的皇帝! 这可把她给激动坏了。 连忙起身就要给赵玄谨见礼。 结果也不知道是真的激动,还是给吓的,一连几次都没能站起来。 身体有些软。 裴铭走去将人扶正,“你要做什么?” “给,给太子行礼啊~” 见她明明紧张地要死,面上还故作镇定,裴铭只觉好笑。 赵玄谨也笑,“柳姑娘不必多礼。” 至于秦何珊,彻底傻愣在原地,哪里还想得起来给太子行礼。 裴铭见依依与赵宁寻坐的极近,微微皱了皱眉头。 但这次又是郡主救了依依,他也不好说什么。 大夫已为墨包扎好伤口,离了屋子。 “公子。”墨良站在裴铭身侧。 裴铭看到他胳膊上的伤口,“伤口如何?” “无事,普通刀伤。” 裴铭点点头,坐在柳依依旁边。 “说吧,今日你们出府之后的事,事无巨细说一遍我听。” “是。” 片刻后,屋内一片安静。 裴铭赵宁寻赵玄谨三人,是何等聪慧之人,一听就发现众多蹊跷之处。 最明显的,就是阻止柳依依使用起先两间屋子更换衣服的云罗坊女子。 “子岑,我已经让邵中将人抓了,准备带去巡防营审问,你觉得如何?” “但凭太子做主。” 赵玄谨突然看向柳依依,后者被他这么突然一瞅,手中的茶盏都歪了歪。 一只手伸过来,端过她手中的茶盏。 “小心,我在这里,你不用怕玄谨。” 赵宁寻轻飘飘地瞟了赵玄谨一眼,太子表示自己很无辜。 “宁寻你干嘛那样看我,我是有事想跟依依姑娘确认下,又不是故意吓她。” 自己这个堂姐,小时候作诗比不过她,长大了打架也干不过她。 实在是,太丢人! “太子有话请说。” “墨良刚才提到户部侍郎的女儿,柳姑娘觉得刘品言,与今天这件事的关系有多大?” 刘平言? 柳依依觉得,应该不是她。 “那帮人应该是有备而来,提前知道我会去云罗坊,才会埋伏在那里。 “至于刘品言,我觉得不像是她。” “怎么说?”太子追问。 “依我对刘小姐的了解,若真的是她安排的,在我与她争论的时候,她定会有所表露。” 刘品言压根就不是能留得住话的人。 若真的是她,在自己进去更衣室的时候,怎么着也要说些类似于“我看你还能张狂到何时”这样的话。 可是她那时候压根什么都没说,面上也没露出任何可疑的表情。 更别提,还有其他不能解释的地方了。 比如说,她怎会提前知道自己会去云罗坊? 想及此,她看了眼秦何珊。 只见她垂着头,头都快埋到胸口。 赵玄谨他们过去云罗坊的时候,刘品言已经不在那里。 依他对户部侍郎的了解,也觉得他的女儿不会做这种事。 刘品言此人,不过就是一个娇生惯养飞扬跋扈的千金小姐,买凶伤人这种事,她应该不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