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快。 转眼就到了段氏的生辰宴。 正式宴会是午宴。 从上午开始,华丽的马车就一辆接着一辆停靠在国公府的府门前。 等主子下了马车后,马夫们驾着马车,按照国公府小厮指定的地点停放好。 府内更是热闹非凡。 京城有头有脸的官员,就来了一大半。 有些在外执勤未能及时赶来的官员,也派人送来了贵重的贺礼。 文武官员聚集在正厅,由裴栋三兄弟陪同。 年纪稍长的妇人,则去了慈安堂,陪着段氏说话。 年纪稍轻些的妇人,大部分集中在窦氏的盈水居,由窦氏三个妯娌接待。 年轻男女则分散在花园各处。 秦家两姐妹正跟在窦氏身边,由窦氏介绍给来贺寿的妇人。 这是段氏安排的。 生辰宴前几日,窦氏被自己的婆母段氏叫了过去。 让她在生辰宴那日,领着秦家两姐妹多认识一些妇人。 尤其是儿子还没婚配的妇人。 窦氏当即明白婆母的意思。 这是想给两个表姑娘寻一门亲事呢。 窦氏没有女儿,只有裴铭一个儿子,不会损害自己的利益。 无论这事最终成没成,与她都没什么损失。 自己也还能在婆母面前得个好。 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到底要寻什么样的亲事,这可是一门学问。 对方门第太高了,人家不一定看得上两位表姑娘。 虽说两姐妹外祖家是国公府,但外孙和家孙,还是有区别的。 更何况,秦家两姐妹的父亲,只不过是偏远地区一个小小的六品小官。 思虑一番后,窦氏瞅准了年纪与秦家两姐妹相仿、对方官职或其父亲官职在五品六品的人家。 当晚回去后,窦氏对着送出请柬的名单斟酌。 最后,选出两人。 一人是翰林院侍读,高智辛,从五品,不过父母均是普通百姓。 另一人,是顺天府正五品通判之子,薛卓。 确定人选后,窦氏第二日便急吼吼去了慈安堂,将选出来的二人告诉婆母。 段氏听了两人的背景后,点点头。 还夸赞窦氏选的很用心。 让窦氏嘚瑟了好几天。 - 一个年轻男子正站在假山旁,面上有些拘束。 他出身寒门,平时除了翰林院同事和几个同年,很少会有人请他参加这种权贵云集的聚会。 更别说是国公府老夫人的生辰宴了。 高智辛性子老实,甚至有些木,他其实并不喜欢这种宴会。 可若不来的话,又担心得罪国公府的人。 最后还是硬着头皮来了。 “这位就是高侍读吧,果然一表人才!” 一个妇人突然走过来打招呼。 高智辛神色登时有些慌乱。 随即恭敬道:“国公夫人有礼。” 窦氏满脸堆笑,“令堂呢?” “母亲这阵子身子不适,一直躺在床上,便没有一同过来。” 他母亲就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来不得这样的宴会。 否则,她老人家自己觉得难受不说,可能还会被主人家笑话。 高智辛自嘲笑了笑。 别说她母亲了,就是他自己,遇到这种场合也无法收放自如。 窦氏露出惋惜的神色,“倒是可惜了。” 随即恢复笑脸,将站在她身后的秦家两姐妹拉到身前。 “这是国公爷的两个外甥女,这是姐姐,秦何莲,这是妹妹,秦何珊。” 窦氏指着高智辛,对两姐妹道:“这位是翰林院的高侍读,从五品呢!” 双方见礼。 窦氏突然拉起秦何莲的手,对着高智辛好一顿夸。 又跟秦何莲说,高侍读是京城有名的才俊,虽然出身平庸,但是前途不可限量。 窦氏的意图太明显,是个傻子都能猜出她的意图。 周围的人皆是好奇地看向这边。 高智辛满脸通红,压根不敢看对面的少女。 他今年二十有二,早就到了成婚生子的年纪。 奈何出身一般。 家世稍微好些的,看不上他。 家境不如他的,他母亲看不上。 在他母亲高氏眼中。 自己儿子寒窗苦读十几载,如今功成名就,若是依旧娶了那等下等女子,那这么些年的书,岂不是白读了? 这样高不成低不就的,一拖就拖到现在。 秦何莲面上维持着得体的笑。 心里却恨得咬牙切齿。 她还说呢,自己这个大舅母平时见了她,也就表面上客套。 今日却突然跟自己说,要介绍京中权贵家眷给姐妹二人认识。 她原本还兴冲冲,准备在这些权贵面前挣个好脸。 谁知大舅母没让她二人见什么权贵家眷,直接带她们来了假山这里见一个男子。 眼前这男子,看着年纪也不小了。 长得一般就算了,言行举止更是上不得台面。 不说跟表哥比。 就是跟这园中其他任一男子比,也比不过人家。 秦何莲简直咬碎了银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