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余晖,渐入黑夜,黑蓝色天空上重重乌云聚集。 沾染了些艳俗脂粉的小药童,提着京城百味斋最受欢迎的一大堆糖糕,欢快蹦跳着,跑进了诚心堂。 啊嘁~,一旁打扫药铺,花粉过敏的少年捂住鼻子,时不时的打着喷嚏。 馋嘴少年围过来,“哇!悠哥儿,百味斋的糕点啊!” 八九岁稚童得意,炫耀的拿起给前堂药柜的少年展示,“那当然!” 叶掌柜高声喊道,“悠哥儿,又跑到哪去了?快进来帮忙收拾药材,就要下大雨了!” “我.........”药童一脸委屈,可双眼左右转动,看着手中提着的糖糕,脑中回想起那个绝色女子的模样,他只好闭嘴忍住。 他不舍放下糕点,无奈高喊回应道,“诶,知道了。” 急促欢快的步子,踏进了静谧的小院,园中男子孤立窗前,神色不明的瞧着,远处暗中酝酿着暴雨的诡异天空。 远处的低飞的鸟儿中,洁白的影子暗藏其中。 …………… 昏暗的光亮之下,无人注意,不时后便飞落在郊外高门大院内,一处满是竹林的静谧小院。 老者坐在大厅正位,试探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清冷男子脸色不变,垂眸不言。 “你不说话,我便当你是默许了吧。” 裎恪好似并不在意裎王所提之事,只是端正行了一礼,冷漠踏着大步子离开小院。 老者神色哀情,就这么不愿与我多说一句吗? “王爷,世子心中是挂念王爷的,今日知晓王爷要在别苑留宿,还吩咐了小方子在床榻上多备了一床金蚕丝绒被子呐!” “果真?!” 老奴笑着扶起他,老者脸色欣喜,赶紧放下茶杯,就要起身去瞧瞧是真是假,内房两床被子整洁的铺成在金丝楠木雕花床上。 裎王先是暗中偷笑,后又苍老的面颊上,自顾留下了泪水。 寒凉的夜风袭来,飞身而下影卫闪现,静谧小院老者惊讶的声响,惊飞了躲雨的雀儿。 “本是一个好苗子的啊!罢了,只有看各自的造化了吧!” 影卫飞檐走壁,悄然离去,小院重回安适静谧。 方朗提着灯,照亮前方的小石子路,静幽的竹林夜风吹拂下,刷刷的声响,带来了不和谐了气氛。 清冷男子端坐圆桌,小厮侍候在一旁欠身倒茶,“世子,今日在房间的是哪位小姐啊?” 他冷声低吼一声,“多嘴!” 方朗撇嘴笑着转过身去,眸子却是深藏的哀伤之色。 从小侍候裎恪左右,他最是清楚,自从那一场原因不明的突变,裎恪就从温润开朗的样子,成了如今的样子。 他希望能有个人能去温暖那颗早已枯竭的心。 今日偶然撞见有个女子身影,在裎恪的房内,他也十分诧异不解,这些年来以裎王府的权势,多少心怀鬼胎的娇美女子,设计身为裎王世子的他。 可下场无不惨绝人寰,如今他乐见这种情况,终是出现了一人,能去分担他中深藏多年的苦楚和哀情。 小厮将新添置的熏香,放在香炉内,“世子,今日的香怎么样?” 窗外溜进一丝凉风,香雾向他袭来,兰芝花的香味,是她的味道。 裎恪神色一变,脑中浮现了白日她环住纤细腰肢的场景,香软娇小的人儿在他怀中,让人舍不得放手。 他突然情绪起伏,“换掉!我不喜。” 小厮端起香炉,暗中讪笑,口是心非,分明就十分中意! “是。” 裎恪端坐圆桌,一朵娇艳的海棠在暗光下更加娇艳,他盯着出了神。 小厮端着香炉将香倒在小花园内,后便踏着急促的步子进来,“世子,信!” 裎恪坐到了一旁书桌上,翻动着古书,小厮将信筒递给他。 他修长手指展开信纸,几个娟秀却刚劲的字落入了他的眼帘。 ‘望信守诺言。’ 男子疑惑不已,无情危险的刺客她都不怕,为何一见他便好似他是鬼刹阎罗,害怕的浑身颤抖不止。 …………………… 呱啊~,一只乌鸦从静寂的空中飞过,黑影左右踱步焦急不已。 郊外,暗处几个灰黑色身影,借着夜色躲藏在树丛中,静待来人,沾染写血迹的马车也在暗处静默不已。 驭~,昏暗夜色内,一辆马车停了下来。 “小姐,来了!” 一身男装的奚若芷微微点头,垂眸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满是虫鸣声的荒郊野外,熟悉的声音又响起了。 月白色身影先行跳下马车,在左旁站立,娇媚的女子也从马车内钻出来,男子放在身侧的手抬起,欲要帮扶他。 书生模样的男子,凑近马车扶下她,欣喜的语气,“嫣儿!” 白衣女子惊喜道,“莫宇!” 他神色黯然,眸子掩不住的失落,抬起的手颓然放下,脸上只有淡然的苦笑。 书生退后一步,行了大礼,“王兄,多谢你。” 柔美女子也对他施了一礼,“多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