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也有好消息,那就是即使真出了什么意外,她大抵也不会丢掉性命。 那日是镇南王看懂她的踟蹰,故意吓唬她的。 “明天真的可以治好世子吗?”罗麒不信任地问道,“他真的很难受。” “不出意外,应该没问题。”苏清欢道,“你身上怎么有股烤鱼的味道?” “哪里有?我都换过外衣了!”罗麒像被踩到了痛处,跳起来道。 苏清欢斜眼看他:“我鼻子最灵,你肯定烤鱼了。” 罗麒“哼”了一声,道:“我才不怕你告状,不过两条锦鲤而已。” 这次跳起来的是苏清欢了,她指着他,气冲冲地道:“那么漂亮的锦鲤,你也下得了手!” 她昨天才去喂过,是挺……肥美的。 罗麒正要说话,就听她道:“你再去偷两条,咱俩一起烤着吃,我就不举报你。” 罗麒:“……休想!” “要不你去要块鹿肉,我给你烤鹿肉吃。我听说后厨今天送来了两头鹿,鹿肉最鲜美了。”苏清欢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食肉者鄙!”罗麒鄙视道。 “让我吃肉,目光短浅又怎样?”苏清欢不屑一顾,“饱汉不知饿汉饥。” “王府还饿着你不成!” 罗麒到底去偷了鹿肉和木炭回来,苏清欢从手术箱里取出来一包调料。 罗麒要凑上去看里面有什么东西,她“啪”地一声关了:“走走走,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两人在花园里,架起了架子烤鹿肉,一直吃到亥时,月亮高悬。 鹿肉鲜香,苏清欢快把自己舌头都吞下去了。 “走了,回去睡觉。”苏清欢吃饱,擦了擦嘴,打个哈欠,伸了伸懒腰道。 “吃饱就睡,你是猪啊!”罗麒骂她,“我得在园子里消消食。” 苏清欢闻着空气中一直未曾断绝的淡淡的香气——这是银光身上的,他荷包应该是女子所赠,里面有苏合香——放心地自己回去了,银光会保护罗麒。 罗麒站着,无聊地用棍子敲打着剩余的火星,忽然发现地上有团小小的阴影。 “那是什么?”他好奇道。 银光眼疾手快地捡起来,恭敬地递给他。 “是那个女人的荷包。”罗麒得意地笑,“明天我要去问问她,知不知道丢了什么东西?我看看,有什么好玩意,明天去跟她交换东西。” 银光踟蹰:“这怕是不妥吧,毕竟是女子的东西……” 罗麒转转眼珠子:“她算什么女人!她连……的蛋蛋都摸,不害臊!” 银光无语,挣扎着道:“这事就别再提了,尤其不能在王爷面前说这样的话。” “知道知道,我有分寸。”罗麒张开手,把荷包悬在手上往外倒东西。 一张纸悠悠地飘落到地上。 银光接住了纸。 罗麒目不转睛地看着荷包里倒出来的彩色糖果,又放到鼻子下嗅,道:“这是什么?这女人就是奇奇怪怪的东西多。银光,你看看那张纸上写着什么?” 银光陪他胡闹,有些过意不去,草草打开,本来只打算看一眼,然而却瞬间被纸上的内容吸引了全部注意,像被钉在地上一般,动弹不得。 贺长楷在书房中奋笔疾书,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银光跟随他多年,是他的左膀右臂,见惯风浪,很少有如此激动的时候,难道是鹤鸣有了消息? 贺长楷停笔,道:“进来吧。” 银光几乎是撞进门来的,他脸上震惊、欢喜、不敢置信……各种复杂情绪难以形容,手中握着那页薄薄的纸,觉得有千钧之重。 “王爷,您看看,这是什么?”他颤抖着手把纸呈上。 “慌什么。”贺长楷呵斥一句,接了过来。 然而目光触及纸面之后,他的神态比银光还夸张,眼中的急切喷薄而出:“哪里来的?送信的人呢?” 银光深吸一口气,道:“王爷,您先看看,是不是秦将军的笔迹?属下看着像,但是又怕别人临摹。” 贺长楷用粗粝的手指摩挲着纸面,声音铿锵:“确是他无误。这墨痕像是新的,应该是才写的。送信之人在哪里?有没有人跟着?” 踏破铁鞋,终于见到一抹光亮。 鹤鸣,是你知道九哥特意来寻你,所以来求救吗? 银光的表情变得有些难以捉摸,贺长楷急不可耐,厉声道:“快说!” 银光一五一十地道:“这张纸条,是从陆苏氏身上掉出来的。” 说着,便把苏清欢和罗麒一起烤肉,如何丢了荷包,发现这张纸条的情形说了。 “陆苏氏,陆……”贺长楷觉得脑海中有闪电划过,瞬间照亮了迷茫,“去陆苏氏家里送信的人呢?立刻给我叫来!” 银光立刻往外跑。 不到一刻钟,送信的侍卫从被窝里被拉出来,衣服都没穿好,腰带还是斜的,就那样被拉到贺长楷的书房中。 “你说,他是瘸子?!”贺长楷深邃幽深的眼里,震怒呼啸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