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看她,改日定来你宫里,晚些夜凉,记得盖好被褥。”太子眼神间颇有些歉疚。 “妾知晓的。”她噙着笑,送她出了蒹葭宫。 “怎么平日里没听见灼华宫太子妃有恙,偏偏殿下一来咱们宫里,太子妃便不好了,真是气人!”莲禾愤愤不平。 “有什么可气的,兴许她真有什么事呢。”萧凝挽倒无所谓。 若太子妃真有事,她强留太子,反倒落人话柄;若无碍,便是自个儿上赶着讨太子的不喜。 与此同时,灼华宫里太子妃置办了好一桌菜席静等着太子到来。 “太子妃,这样果真能成吗?”雯绶本不赞同太子妃如此做的,但崔紫瑶自觉合该如此。 “太子殿下与楚王一母同胞,楚王妃有孕,楚王便时时陪着,本宫自然也可,再说了,即便太子不喜,本宫有身孕在,殿下也不会说什么,若本宫不如此做,便是便宜了蒹葭宫了,你没瞧见殿下才从宫里回来,便立马去了蒹葭宫了吗?” 太子妃有恃无恐,料定太子不会生气。 没过一会,太子便跨进了灼华宫门槛,径直进了正殿。 “殿下来了,臣妾叫厨司做了好些殿下爱吃的菜。”太子妃笑意盈盈起身,行礼。 太子瞧着满桌菜肴,眼神有些冷。 “不是不大好吗?” 雯绶忙接话道:“太子殿下,太子妃着实不大好,一直害喜得厉害,不大能进膳食,刚才才好些,这才又叫厨司端了饭菜上来。” 太子瞧了瞧太子妃的模样,确是脸色有些苍白。 “殿下,臣妾想同殿下一同用膳。”太子妃恳求道。 太子撩袍坐下,太子妃一见,满是欣喜,一并坐了上去。 席间,太子妃亦如此前一样,细嚼慢咽,没吃几口便停了下来。 太子兴致缺缺,亦没进膳食了,取了竹盐水漱了口。 “如今可好些了?”他询问。 太子妃娇羞浅笑,“有殿下在,臣妾好多了。” 太子起身,“那你好好休养。” 太子妃有些错愕。 “太子殿下要走吗?” “本宫回嘉德殿批折子。”太子抬脚正要走。 太子妃忙道:“天色不早了,殿下不如留在灼华宫?” 他没有停步,“你有了身孕,便好生静养。” 言罢,人走出了正殿。 太子妃留在原地,气得不行。 …… 翌日,太子妃又遣了人去几个宫室宣召。 太子妃自打有了身孕,便几乎日日都要召她们去灼华宫,众人虽不厌其烦,却也不得不去。 一到灼华宫,何良娣便一脸不满。 “不知今日东宫又出了什么大事?太子妃急急将姐妹们召来。” 太子妃端着笑,轻抿热茶。 “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本宫有喜,太子殿下特恩准本宫的嫡亲妹妹来东宫住些时日,特特将妹妹与姐妹们引见引见,也不叫妹妹日后冲撞了各宫姐妹。” 何良娣轻嗤。 李承徽望了眼萧凝挽,出声询问太子妃,“不知崔四姑娘如今可到了?” 太子妃笑意盈盈,“约莫是快到了,妹妹们稍等片刻。” 何良娣一听,这人还没到,太子妃便召了她们来,就只为等她一个崔四姑娘! 她起身,很是不满道:“既然崔四姑娘还未到,那妾就先回宫了。” 太子妃怒拍椅子。 “何良娣,本宫妹妹初到东宫,你便是如此待客的!” 何良娣讥讽,“我虽是妾,却也是太子殿下的正三品良娣,萧良娣姚良媛李承徽,哪个不是品级在身,崔四姑娘虽是太子妃的嫡亲妹妹,却无轶无品,人还未到,便叫咱们等着,崔四姑娘好大的脸面!还是说,这是崔府例来的规矩?!妾可真是开了眼界了。” 太子妃脸色不佳,出声呵斥道:“何良娣,本宫是太子正妃,本宫要你等,你岂敢走出灼华宫!” 何良娣气得都快炸了,太子妃这话下来,她却不得不坐回去。 很是憋屈。 太子妃轻哼一声。 “本宫近日害喜得紧,身子不适,便先回内殿小憩片刻,诸位妹妹安坐。”太子妃得意地看了萧凝挽一眼,转身进了内殿。 何良娣就知道她会如此做,气得死死捏住茶杯。 太子妃此举无非是想用正妃的身份压她们,她们却还不能有怨言。 萧凝挽对太子妃的手段了解了许多,来时也是用好了膳食的,此时便只当换个地方与李承徽闲聊了。 好在赵氏降了位了,还禁了足,她如今与李氏便挨着坐,说话很是方便。 两人说些寻常话,彼此谈笑,气氛很是融洽。 反观对面,何良娣与姚良媛谁也不看谁,一个自个儿独自喝茶,一个还捏着茶杯暗自气闷。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接近午时之时,太子妃才从内殿出来了,而她身后赫然便是崔紫菱。 何良娣已然等得气急败坏了,如今见崔紫菱两姐妹是一同出来的,怒意更是蹭蹭往上窜。 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崔紫菱只怕早就到了灼华宫了,只是一直同太子妃待在内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