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是这样,那你就起来吧。”单卓坤见夏荷答应了自己的要求,立马露出了微笑。随后,他侧头看向春雪,“春雪,还在那里傻愣着干什么?地上凉,还不快点扶夏荷起来?” “哦。” 春雪听先生催促自己,连忙来到夏荷的面前,伸手将她扶了起来。随后,又在单卓坤的注视下,与夏荷耳语了数句。 “好了,我困了,你们先退下吧。”单卓坤说完,便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夏荷方才在春雪的安慰下,情绪已经平复了下来。此刻见主子要睡觉,连忙笑着说道: “先生要是困了,就快些歇息吧。奴婢与春雪晚上一直会守在外间,倘若有事,随时招呼便是。” 单卓坤点了点头,伏身将一床丝缎被面的被子抱了起来,转身递给了春雪,怜香惜玉的说道: “我刚刚进来的时候看了一下外间的那张床,实在是太凉了。你们是姑娘家,身子本来就单薄。天气又这么冷,这床被子你们拿去用吧。” 夏荷和春雪做了这么多年的丫鬟,从没见主子对下人这样体恤过。没想到今天新主子刚来,自己就受到了这般的厚待,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然而,推脱了半天,单卓坤却仍坚持这般行为。最后,她们也只能半推半就的接受了。 “好了,快去睡吧,我明天早晨还要早起呢。”单卓坤边抻着懒腰边说道,“对了,你们这里有没有闹钟?要是有的话,就给我一个吧。” 他话虽是这样说,但凡是了解的人,却也知道,那不过就是句完完全全的空话。 和现代都市的大多数年轻人不同,单卓坤的觉头是空前绝后的大。别人睡八个小时就算是自然醒,他非得睡够十二个小时才能懒洋洋的从床上爬起来。再加上是自由职业者的缘故,没有上班打卡的压力,就算是睡上一整天那也是常有的事情。 所以,别说是一个闹钟,就算是十个闹钟一起震动,他也未必就能起来。 然而,春雪和夏荷却仍是将单卓坤的话当了真。刚刚听到闹钟两个字,她们的脸上便同时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很显然,在以往的人生经验中,这个稀奇的物件是从没有出现过的。 “闹钟?那是何物?”春雪讶异的问道。 单卓坤心中暗叫了一声‘我靠’,自己还真是酒精上头,竟然忘了这是一千多年前了。然而,既然丫鬟们问自己,他要是不回答也不好,于是便用手重重的拍了一下脑袋,随口说道: “没啥,就是一件计时的物件。” 解释完后,单卓坤不禁在心里洋洋自得。看看,还是自己善于随机应变。多么精准的语言,不过就是简单的一句话就切中了事物的中心,远比在那里东拉西扯解释上大半天强得多。 “哦,我知道了,先生说得一定是沙漏吧。”夏荷尽管听不懂单卓坤的话,但既然说到计时,那就应该是沙漏无疑了。 沙漏......?! 单卓坤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了院子里的那口黑漆漆倒掉着的大铁锅以及不断从锅心中央向下漏着的沙子。记得尉迟宝林跟他说过,那好像就是沙漏。 说真的,单卓坤真的有些鄙视古人的这种粗糙的制作工艺。现代社会虽然也有沙漏,但绝对不是这个形状的。它用玻璃做成了上下两层,精美的就像是一个工艺品。一刻不停向下漏着的沙子,更给人以美轮美奂的欣赏性。 “你们这里计时都是用沙漏吗?”单卓坤狐疑的说道。 实话说,他对这时间的精准度实在是有些不敢恭维。 “对啊。”春雪扬起头兴致勃勃的说道,“而且这沙漏报时也是相当准的呢。先生,你就放心吧,明早三更奴婢们一定会准时叫你的,好让你与尉迟将军一同上朝去。” 三更......?! 单卓坤顿时露出了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这要是放在现代,也就是早晨的三四点钟。难怪会有闻鸡起舞的那个典故,现在想来,只怕是这人起得比鸡还要早。 哎,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幺蛾子?可怜自己该怎么熬? 想到这里,他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 毕竟是第一次上朝,作为‘大唐新晋职员’的单卓坤还是想努力做好一些,以免给未来的同事留下话柄。若是由于不了解情况将其他的事情做错也就算了,可要是一头栽到了睡觉上,从此拥有了睡神的封号,只怕他这张老脸都不知道再该往哪儿搁。 就这样,单卓坤一晚上都是辗转难眠,不断的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打着把式,仿若一张被放入饼铛里的大饼。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偏偏到了二更,在巨大困意的推波助澜之下,他竟然真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半梦半醒之间,单卓坤在恍惚中只觉得一股不知从哪里飘来的香气钻进了鼻孔,浑身的细胞都极为开心的炸裂开来,欢呼雀跃着拥抱着着香味。 他愕然的睁开眼睛,只见尉迟宝林正端着一碗放着菜的饭站在自己的面前。似乎是想要让这味道更加明显,对方还不住用手扇着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