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方果然有一道黑影飞过。 夜流怀眸光一凛,抬手取了秦朝露发上的簪花扔出去。 秦朝露目光下意识地追着簪花看去,那簪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出去,打在了那黑衣人的脚踝上。 黑衣人腿一弯,跪倒在屋瓦上,瓦片簌簌落下,惊动了整个张府。 “阿露,抱紧了!” 夜流怀脚尖一垫,追着那黑影过去。 张府的护卫他是不敢指望的,还不如自己亲自动手。 秦朝露双手环紧他的脖子,乖乖躺好,看着他带自己飞上屋檐,而后从他身上下来,找了个离他们远点的地方,安安静静坐下。 她知道夜流怀带她上屋大概是一时情急没来得及把她放下,所以才有了这一茬,既然如此,那她就更要保护好自己,免得让黑衣人伤了她,又掣肘了夜流怀。 黑衣人辛良内心很崩溃,陛下叫他想办法恢复秦姑娘的记忆,他不想亲自出手,怕事情泄露牵扯到自己头上,于是撺掇秦姑娘的情敌张府的表小姐出手。 没想到表小姐这么不经用,明明是一棍子就能解决的事,非弄出这么多事来,害得他暴露了行踪。 现在,腿又被东西打中了麻筋,动都动不了。 辛良心里发急。 此时夜流怀已站在了他身后,周身王霸之气震得黑衣人身子颤颤,冷汗涔涔。 黑衣人辛良硬着头皮,转身于夜流怀对了一掌。 夜流怀内力强劲,对上那一掌后又使了全力还回去。 辛良武功不敌夜流怀,被打飞出去,好巧不巧,正好飞到秦朝露那边。 他心中大喜,觉得这是上天给他的逃生机会,于是撑起身向秦朝露扑去。 秦朝露没想到自己走这么远还能遭殃,不过她动作快,拿起身边的瓦片丢出去。 辛良抬手遮挡。 就这一遮挡的功夫,夜流怀已经飞身赶到又与辛良对了一掌。 辛良后空翻跳开那一掌后,溜之大吉。 夜流怀自是不会让他走的,好不容易逮住个黑衣人,自然要看看他究竟是谁,让秦朝露站着别动后,立刻飞身出去急追黑衣人。 秦朝露点点头,坐等夜流怀回来。 此时,张家两位老爷夫人以及护卫赶到将秦朝露救下,又去追那黑衣人。 秦朝露看着王盈盈故意叫了她一声。 张家二夫人才发现她居在这里,她明明吩咐了陈妈妈锁着她,怎么就让她跑了出来,还遇上了黑衣人? 二夫人正纳闷时,陈妈妈捂着脑袋跑过来,哭诉自己被人用棍子打晕在地,表小姐也跑了。 闻言,所有人纷纷看向王盈盈。 王盈盈脚步趔趄,脑袋被突如其来的变故砸的晕晕乎乎,不知所措。 她想说陈妈妈不是她打晕的,是黑衣人。 但要是这么说的话,就很难解释她跟黑衣人的关系。而且黑衣人武功极高,来去匆匆,很可能跟博阳长公主家的公子有关,一旦自己被牵扯到这种事里,她就等于被拖入了地狱。 所以,自然是不能这么说的。 那么,只能默认人是她打晕的。 但这么一来,舅舅舅母更是将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了,今日她若是不能攀上夜王,进入夜王府,那她就会困死在张府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王盈盈身子颤颤,虽然做好了打算,可也知道夜王殿下不是那么好攀附的,尤其是他身边还有这么一位,一位…… 秦朝露眸光转看过来,对上了她打量自己的眼神。 王盈盈嘴角微抽,好吧,她承认,这位秦姑娘长相标志,为人温婉。除此之外,她就想不明白秦朝露身上还有什么值得夜王殿下这般牵肠挂肚难舍难分的。 是不是她使了什么法子勾引得夜王? 秦朝露感觉到那道打量自己的眼神透露出的龌蹉卑鄙的情绪,心中一怒,对王盈盈的厌恶又增了一度,变成憎恨。 她从未这样憎恨过一个女人,也从未料到自己会有这么可怕的情绪。 她以为,她待人接物都会温柔以对,即便偶尔遇到一个两个不善之主,她亦能面色平静,从容应对。 可是这个王盈盈让她忍不住想破例。 此时,一道身影飞身而来,在秦朝露跟前站定。 张家两位老爷夫人纷纷俯身行礼,“殿下。” 大老爷忧心忡忡地问,“殿下可抓到那黑衣人,可被黑衣人伤了哪?” 王盈盈闻声转看过来,却先看见秦朝露那道冰冷慑人的眼睛,自逼自己,她一愣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毕竟眼前这位秦姑娘给她的印象一直是温温柔柔的,没想过会有这么大的转变。 秦朝露没掩眼神,既然她看不明白,那就让她看看明白。 她转身一挪,挪到夜流怀右边,正好挡住了王盈盈看向夜流怀的视线,俯身问她,“王姑娘,方才二夫人的问话,你还没答呢。” 所有视线再次聚焦到王盈盈身上。 王盈盈顶不住这泼天压力,身子一软跪下了,“殿下救我,我是被逼的。”说着,两眼一红,眼泪滚落下,煞是楚楚可怜,“舅舅舅母把我接到张家,要我想方设法的攀住殿下,否则就给我好看。 殿下,您救救我!” 张家两位老爷和夫人面色一白,心脏跳得厉害。 这茬都已经过去了,她还要提,这是想拖着他们整个张家为她陪葬不成! 不成!自是不能被她拖累的。 张家两位老爷夫人俯身欲跪,想解释清楚。 但秦朝露先一步出声,怼了过去,“这是你跟张家的事,该跟张家私下解决。就算解决不了就去报官,拖着我家殿下作甚?” 秦朝露盈盈一笑,笑容透着狠劲。 夜流怀怔楞地看着她,心道,小丫头这是吃醋了? 没想到软软萌萌的小奶猫吃起醋来竟是这般样子,叫人越发爱不释手了。 夜流怀嘴角杨笑。 “殿,殿下……”王盈盈还不死心。 秦朝露笑得春光灿烂,“王姑娘,您不如求我啊。殿下管不了的事,我管。我秦朝露无官一身轻,也就不惧怕闲言碎语。 只要您一句话,我现在就管,还保管处理的妥妥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