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牢里关了一阵后,他们终于刑满释放了。 不过,两人脸上都无过多的轻松,反而各有各的心事。 秦朝露担心同样的事情还会上演一遍,而且她还不知道如何控制那股冲动。 她看了夜流怀一眼,想知道他在闷闷不乐些什么,但没勇气问。 此时牢门开了,她转头看了一眼,是大理寺卿慕容大人亲自为他们开的牢门。 他在她视线里微微一笑,她也微微一笑,而后又保持着面目表情和心事重重。 慕容大人看了看两人,扶额叹气。 如果换做这件事发生在他身上的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毕竟是个男人都无法接受,所以很理解他们现在的心情,便也没多话,只默默在前面带路。 秦朝露就默默在后面跟着,她心有不安,下意识地伸出小手指勾了勾夜流怀的手,见他并未收手,她才放了心,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然后一路勾着他出了大牢,见到了多日不见的阳光。 阳光有些刺眼,金浅的光线照耀过来,让她的眼睛微有不适,稍稍眯了会,才睁开眼。 此时视线里走来一个人,是朝华。 朝华朝着他们走来的方向微微一笑,但秦朝露发现那笑容似乎不是看她的,难道是看夜流怀。 然而她转头看向夜流怀时正好看到并肩站定的慕容大人正朝朝华微微一笑,才怔然发现这二人好像关系很微妙。 此时再想起来朝华在大理寺关押的时间养胖了些,必定是慕容大人亲自照料,如此看来两人是在那时埋下的情愫。 秦朝露心里面的凄苦因为他们二人的甜蜜而感到一丝丝甜。 那厢朝华发现秦朝露再看她和慕容大人后,赶紧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走过来,接两位主子出去。 只是临走时,小妮子又偷偷地转过头去看向慕容大人。 秦朝露余光偷偷看了她一眼,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三人上了马车,朝华在外赶车,她和夜流怀坐在车内。 由于方才上车的时候,二人手分开了,此时她便不好去牵,因为总觉得夜流怀显得不那么热情。 她已经主动一次了,不想再主动第二次,于是手往膝盖一放,侧着身缩在角落里。 夜流怀余光一直注视着她,见她离自己有些距离,放在膝盖的手紧了又紧,想将人揽过来,又因为心里那点膈应而没去揽。 二人就这么不声不响坐了一路。 一直到马车到了府门口,她才终于没办法开了口,“那个,夜流怀,我能不能不进去了。” “为何?”夜流怀目视前方,淡淡问道。 “我,我。”秦朝露低着头,双手紧紧握着膝盖,膝盖上的裤子已经起了褶皱,心里堵得慌。 为何,还用得问?他这是真不知,还是故意让她说出来。 但想到终究是自己的不是,所以她忍着难堪,一字一句小声说道,“我怕老太君她不太想见我。” 想到老太君一直以来将她当亲孙女看,此次她却做出这种伤害人的事,就算老太君再如何疼爱。这亲生和非亲生之间,老人家肯定是选择偏爱亲生的。 所以她不想进去,既不想看到老太君对她疏远,也无脸面对老太君。 然而夜流怀却侧过头来跟她说,“你这是要让我独自面对了?” “嗯?”她侧过头去,看着他。 夜流怀面色不太好,难得一次对她发了脾气,“随便你!” 说完,他撩开车帘下了车。 秦朝露怔怔地坐在车内,下也不是不下也不是,看着夜流怀即将远去,她心口堵得难受。 不是说了他不会离开她吗,怎么又突然这副态度。 当初要是接受不了,可以选择分开,为何现在有这样。 秦朝露哽了哽,委屈的感觉漫进心里,如海水倒灌一样,快将她淹没了,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窒息。 “小姐。”朝华站在车外,轻轻地叫了她一声。 秦朝露双手紧了又紧,喉头滚烫难受得不行。 祸是她闯出来的,她理应主动面对,可是她接受不了夜流怀这副态度,让她本就难以平复的心情越发雪上加霜,她难受得不行,感觉被全世界抛弃了。 但此时,车辆掀开,修长的骨节分明的大手递了过来,男人轻柔愧疚的声音随风轻轻飘来,“阿露,对不起,我来接你下车了。” 他承认他刚才有点冲动,是他没控制好情绪,但下次不会了。 “夜流怀。”秦朝露心紧了紧,他刚才的样子吓到她了,而且到现在心情都无法平复。 她甚至能够遇见,未来这样的情况还会有很多,她无法再信任他的保证,只是因为爱他,终究还是选择相信,颤抖着手一点点递上去,握住了他的手掌。 夜流怀眉睫轻颤,他能感受到她那颗不安的心,因为那双颤抖的手。 秦朝露极力克制着害怕,跟夜流怀进了夜府。 周身,夜府的下人如往常一样上来见礼。 秦朝露知道他们什么也没看到,但就是有种他们在打量她,议论她的感觉,她很难受,很想逃离,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走过去。 幸好她担心的老太君没有出现,她就这么上了流怀阁,她舒了口气。 其实老太君就在门廊上看他们,今日的事她也听说了。 但到底不相信秦朝露会做出这种事,老人家阅人无数,看人的眼光很准,从没出过错。 出了这档事,当中一定有蹊跷。 老太君担心自己过去问会让她紧张,所以才忍住不问,等事情真相大白的时候,她自然就会知道。 “映月,咱们先回去。” “是。” 夜流怀领秦朝露到自己房里,让她在这安安心心睡一觉,他还有点要事要处理。 秦朝露满目不安地看着他,终究什么也没问,乖乖点头,看着他关门出去。 屋里幸好还有朝华陪着,她看着朝华的眼神就像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一样。 朝华心疼的很,却也想不痛小姐到底是怎么了,又急着想帮小姐把问题处理好,可惜她什么都做不了。 夜流怀是出去处理这桩事了。 “传令下去,今日这事能镇压多少就镇压多少,莫要再像今天一样街知巷闻了。” 今天回来时,他在马车里都能听到外面的议论声,像在讨论白菜一样,简直肆无忌惮。他不想他的阿露再听到这些。 武呈领命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