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突然相信了贺小姐那句自己掌控命运的话,甚至她都怀疑,贺大夫那样温润和善,一看就易推倒的小绵羊,从没看清过贺小姐这匹大灰狼的真面目。 回过神,她连忙推了推,表示“我就这么带出去也不太方便。若是日后需要,我再去书斋买就是。” 贺小姐觉得有理,便又收回去了。 秦朝露趁机起身,“贺小姐,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日后关于药铺的事,咱们信上说。” “好。放心吧。” 秦朝露垂手。 她此时应该行女儿家的礼,但已经习惯了,没发现。 贺小姐忍不住偷笑。 秦朝露从新房出去时,正好碰到贺大夫进来,二人轻轻颔首,打了个照面,便又各走各的。 贺大夫推门进来,又关了门,转身看着自己媳妇亮闪闪的眼睛,眉头一挑,心生起不祥的预感。 他轻咳一声,开口提醒,“秦朝露和夜流怀的事,你最好别掺和。” “为何?”贺小姐抬起头来,“难道你不赞成他们在一起?” “嗯!”贺大夫点头,随后大手一甩,负手而立,宽大的袖子自空中划出一个弧形,紧跟着叠到背后,拉长了身形。 贺小姐看红了脸,垂下头,却仍旧有些倔强,“我看他们挺般配的。 再说,我这也是受老太君所托。所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小柔长,你可不能让我背信弃义啊!” 多年前,贺家有个姑祖母,嫁去了沈家,后来生了个女儿又嫁入夜家,那女儿便是如今的夜老太君。 夜家与贺家其实是远亲,早已不来往。 若不是夜老太君写信给贺小姐的娘,又转托此事,他们后辈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门亲戚。 …… 秦朝露从贺小姐那出来时,夜流怀正在必经的长廊上等她,见她走近,才转过来,说道,“我有话同你说!” “好巧,我也是。”秦朝露心里一颤。 “上车吧!” 二人上了车,车夫驾车返京。 车上,秦朝露目光定定地看着夜流怀,静等他开口。 夜流怀原想跟她说清楚,但看她一眨不眨地盯过来,反而开不了口了,而且他突然之间开始患得患失起来。 只要一想起要说的话,要断的念头,他的心就隐隐揪疼,犹豫挣扎了许久,还是决定让她先说。 秦朝露心头一跳,下意识地转开头,踌躇着该怎么说。 直接问,是不是太简单粗暴了点。而且方才在贺府的时候,那么暗示他,他都装糊涂,这会直接问得到的答案一定是拒绝,还是不要直接的好。 想了想,她决定换个话题,“之前在回京的路上,你可是主动答应要给我寻门好姻缘。 这都过去多少天了,连个动静都没有。 还有,你答应给我发的工钱,钱呢?” 果然转移话题之后,说话就是底气足,秦朝露嘴角一扬,转头理直气壮地看着夜流怀。 “放心,我记得。” “哦。” 话题又断了。 秦朝露双手拢在袖子里,偷偷绞着,心里很烦,怎么以前不喜欢他的时候,有的是话。如今真心喜欢他了,却反而说不出来了,这个时候就是吵一架也是好的,可悲的是,他们连矛盾都没有。 马车哒哒地往前去。 车窗帘被风吹得一掀一阖,车内光线忽明忽暗。 秦朝露头望着窗外。 夜流怀看着她。 良久,秦朝露又转过头来,“贺大夫同你说了什么?” “贺小姐同你说了什么?” 秦朝露(夜流怀)震惊,他们竟是异口同声问出来的。 “你先说!” “你先说!” 又是异口同声。 秦朝露都不敢再开口了,夜流怀下意识地垂下头,闭嘴不语。 秦朝露不想放过这好不容易起来的话题,大着胆子提道,“要不石头剪刀布,谁输谁先说。” 夜流怀转看过来。 秦朝露不明所以,“怎么,不可以?” “有点幼稚。”但他还是答应了。 石头剪刀布,一把定胜负,秦朝露赢了。 她双目闪闪的看向夜流怀。 夜流怀一本正经地耍无赖,“三局两胜!” 三局两胜后,还是秦朝露赢,她继续看着夜流怀。 夜流怀抬眸冥想了一会,还是耍无赖,“五局三胜!” 五局三胜后,还是秦朝露赢。 “不能再耍赖了!你可是堂堂的一国大将军,不能输不起。” “知道了!”夜流怀砸吧嘴,心里纳闷,这丫头正经事没一桩会,这种事倒是玩的一把好手,也不知哪学来的。 秦朝露内心骄傲,都是败那个奇葩所赐。 那次她为了解除傀儡术,拯救苍生,跟那个奇葩斗了好久,玩了上百盘,渐渐的她就摸出门道来了。 这也算是收获一项新本事吧。 秦朝露窃喜,而后乖乖坐好,静听夜流怀说下去。 夜流怀才不会将贺大夫跟他的对话说给她听,想了想,决定现编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