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陨落的罪仙，这倒是让张清有些意外。
“这么说来，那位仙可能还有后裔血脉留世？”
无眠子点点头，“的确，此方天地有两大古族，其中之一就是那罪仙血脉，但也正因为如此，在短短二三十个纪元里，曾经巅峰，有着人世间极限坐镇的古族，在罪仙陨落后，接连身陨。”
“没有仙的庇护，他们的实力一次次跌落，到了如今，这一元之地五大霸主，他们已经是垫底的存在了，甚至有传言在好奇他们是否还存在地仙以上的强者。”
“再过几个纪元，恐怕这个古族就要消失了，这一元之地，将会空出来一大片的资源和疆域权柄，这么多年来，不知道多少谋求此道的势力都等着那一天，鲸落万物生。”
“可惜，妖魔来的更快一些。”
“那個古族叫什么？”张清这才想起来，似乎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个古族的名称。
谁知无眠子摇了摇头。
“人间不可诵仙名，那个古族不愿接受列仙陨落的事实，他们依旧以此为名，所以……”
没法说。
黄昏分开了日月，夜幕的到来，整个梦关都陷入了漫长的寂静当中，下方无数个梦境世界内，所有的生灵都陷入了梦境。
这也是梦关的独特所在，夜晚，是最安全的，就连冲进白雾范围内的妖魔，都会陷入沉睡幻梦当中。
所以这么久以来，梦关并没有遭受太大的威胁的原因，毕竟再怎么困难，撑到晚上，一切都迎刃而解，新的一天到来，局面或许又会不同。
修为高的人，陷入梦境的频率不算频繁，显然今天对于整个梦关来说，都是特殊的。
一片浩瀚的天地中央，张羽仙双目无神地行走在其中。
他朝着前方那最高的山走了过去，只不过神奇的是，他的每一次步伐前进，都会使得大地震颤，令云层沸腾。
等到他来到那座视野中的山峰面前的时候，已经不得不低下头来，这座山峰，远比他自己要……袖珍的多。
伸手将山峰拔出，下一刻整座山就化作各种颜色的光辉没入自己口中，张羽仙那无神的目光，也终于呈现出了一丝灵光。
原始而蛮荒的天地，如同一副没有尘埃的画卷展露在了他的面前，他看着面前的一切，不敢否认其虚假，也不敢承认它的真实。
“这是梦里？”他想着梦关的传说，此刻微微陷入了迷茫。
因为他的力量在刚才，有了一丝丝提升。
这是在梦里也能做到的吗？
他抬头看着天空，下一刻无边的云海如同漩涡流转，张羽仙整个人都被吸入其中，仿佛被拉长，仿佛被撕裂。
世界在这一刻天旋地转，恐怖的一幕在他的感知中，似乎没什么大不了的。
也许这就是做梦。
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张羽仙发现自己身上已经出现了一副精美的甲胄，紫红色的甲胄狰狞而华丽。
这是准仙器完整的模样，据说就是厮杀地仙也不在话下。
“所以……我现在也有那种力量？”
想罢，张羽仙整个人升上天空，下一刻整个世界都在破碎，他在以无比可怕的力量灭世。
终于，这个世界再一次化作了光芒的漩涡，那种恍惚的感觉再一次传来。
等到苏醒过来后，张羽仙发现了自己身边多了很多庞然大物。
他很熟悉，巨灵神。
这些巨灵神，就像是一个个巨人，漫无目的的行走在这片没有其他生灵的世界。
然后，一次又一次，这些巨灵神与那不断出现的漩涡融合。
许久之后，他明白了这漩涡蕴含的意义。
那是时间。
时间长河的力量，将他们带到了一片古老的世界之初，然后一次次的经历时间的洗礼。
最后，他们所看到的世界，出现了许多不同的生命。
那些生命奇形怪状，经历过时间的衍化后，这些生命创造了一个个族群，就是未来的万族。
后来，又是不知道多少岁月，这无数的生命中，出现了张羽仙熟悉的身影，那是人类。
无数的族群在世界之内厮杀，不停地厮杀，不知道过去多少年，天地之间，已经没有其他的族群了。
文明和秩序，因为没有了太过复杂的战争矛盾而得以建立，一切都在变得成体系。
直到有一天。
有蝼蚁抬头，看到了天上那些巨灵神。
他们原本是看不见这些巨灵神的，哪怕他们高大无比，但是现在，他们能看到了。
恐惧开始蔓延，时间继续飞逝。
终于，张羽仙反应过来，这是这群不知道被称之为什么族群的异族要对他们发起进攻。
“蚍蜉撼树。”
他仅仅只是挥了挥手，下一刻世界破碎，万物都在凋零。
但是世界的少部分，并没有再次化作光，而是作为碎片，保留了下来。
新的世界诞生，这些碎片如同漂浮在海洋的岛屿，在漫长的岁月中，与陆地接触，与陆地融合，然后，又是一次次的战争。
最终的最终，胜利者在强大之后，他们会再次看到那一头头巨灵神的存在。
然后迎接他们的，又是一轮又一轮的灭世。
直到……
直到某一次的战争结束，胜利的族群是一个名为人类的存在。
他们看到了巨灵神，同时，那些巨灵神也垂首俯视看到了他们。
目光交汇，张羽仙醒了过来。
他看着周围的一切，这是在某座高大的中间，灵木锻造的环境古色古香，充斥着修行的韵味。
他回想起脑海之中零星的画面，却发现能够记得的东西不多，只知道自己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他无所不能，但是似乎又什么也做不了。
他似乎跨越了时间，去到了岁月的尽头，也似乎掌管了天地，令无物沉浮。
但他是修士，他知道这并非日思夜想会出现的东西。
“那是梦，还是什么？”
他起身来到窗边，看着外面的世界，梦关始终安静，黎明时分，似乎一切的美好都在新的一天到来。
这是梦关，所以他是在做梦？
那是那位仙所想，还是那位仙所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