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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小坐片刻,四皇子便去办差,苏若锦也继续去铺子现场,她干活渐入状态,好像找到了曾经的感觉,一个下午就没停歇过,都不知道苏三郎啥时被花平带出去,又啥时带了回来。
“阿姐,你啥时回家?”他都玩累了。
苏若锦一边整理手稿一边问:“明天还跟来吗?”
小家伙瘪嘴:“不跟了。”一点意思也没有。
工作告一段落,苏若锦也松口气,转头,“四……”居然发现赵澜也在,“小郡王,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下午,赵澜送四皇子。
双瑞刚想说小主人送四皇子没一会儿就来铺子了,看到苏二娘子在忙,默默的看了会,见她整个人全神贯注,便到管事房处理公务,一直等到苏三郎回来让她回过神。
被赵澜眼神制止,他便退到一边,默默当背景板。
“看的怎么样?”
闲了很久,乍有三层铺子,苏若锦一时手痒忍不住扑了进去,很多想法蜂拥而出,“小郡王,我是这样想的……”说着就要翻开手稿。
六岁苏三郎不耐烦的叫唤道,“阿姐,我要回家。”小家伙鼓着嘴,委屈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好好……”小萌娃哭了,苏若锦连忙把手稿递给毛丫,毛丫伸手接小主人的稿子,手到半路,被赵小郡王半路拦截,稿子被他接走了。
苏若锦蹲下给阿弟擦眼泪,“多大的人还好意思哭?”
苏三郎在姐姐面前撒娇:“我想爹,我想娘……”
苏若锦:……
才出来玩半天啊!
她下意识朝外面望过去,原来天都要黑了,怪不得苏三郎闹,几岁的孩子天黑就找娘,找不到娘就没安全感,就会闹腾,犹其是五六岁的小男孩。
苏若锦也不知道此刻,她脑子里为何会出现这样的认知,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是怎么映入到脑子里的,反正伸手搂住苏三郎,细心温柔的安抚他的情绪。
赵澜看向手中几十页图纸,光大堂就有十几页,从柜台到酒柜、菜品展示区、桌椅摆放、隔带等,每样东西、每个区域都有图纸,且还都标了尺寸,堪比工部匠人。
他不动声色抬眸望了眼正在哄弟弟的温柔小姐姐,明明第一次见面时,她还在他爹怀里撒娇,三年时间,变成了弟弟向她撒娇。
不知不觉,他们竟认识三年了,她都长这么大了!
赵澜原本打算带姐弟俩再去丰乐楼吃晚饭的,不知是困了,还是天黑在陌生的地方,再好吃好玩的东西也吸引不了苏三郎,他就要回家。
九月里,天黑得早,前世,苏若锦出生在没有夜生活的某某某地,感觉七、八点还没回家就是不好孩似的,所以她也不想去丰乐楼吃晚饭,就想赶紧回家。
赵澜便送姐弟俩回家。
苏若锦连忙推却:“四管事送我们就可以,再说花叔也跟着我们,就不麻烦小郡王了。”
“我正好有学问要请教老师。”
一听就是借口,他一个只上半天学……不对,听爹说小郡王最近整天都不去国子监上学,他有啥学问要请教的。
二人对视。
赵澜是铁了心要送。
苏若锦无奈,只好随他去。
出了酒楼,有两辆马车停在门口,赵澜领小娘子姐弟上了前面一辆,毛丫要跟上去,被双瑞拦住,“毛娘子,你们乘的车在后面。”
毛丫没动,看向小主人。
苏若锦望向赵澜,白日里来,毛丫与秋月与她们姐弟俩是坐一辆的。
赵澜道,“三郎困了,我把凳子打开了,可以让他睡一会儿。”
听到睡觉,苏三郎条件反射的直打哈欠。
原来小郡王还想的挺周到,她便转头,“那毛丫姐,你们就坐后面。”她抱着弟弟,心道,大家都是孩子,应当没什么吧!
小主人发话,毛丫等人便上了后面马车。
上了马车一看,果然平时坐的凳子变宽了,苏若锦坐到上面把苏三郎搂在怀里,小家伙没一会儿便在摇摇晃晃中睡着了,只是搂着搂着,她自己也给晃睡着了。
赵澜伸手拿了小毯子把姐弟二人盖上。
前行中,路面总有不平之时,苏若锦搂着弟弟,颠簸的路一不小心就把她的手颠松了,眼看苏三郎就要随着惯性摔出去,赵澜伸手就接住了苏三郎,把他放在自己身边,一只手搂住。
另一手,护着同样已经进入梦乡的苏二娘子,在下一个路口转弯惯性也要把她摔出来时,他另一只胳膊接住了小娘子,把她轻轻放到了身边另一侧。
一左一右,赵澜被苏家姐弟小小软软的身体包围了,他的目光自然而然的移到了左侧小娘子睡颜上,感觉胳膊怀里柔软的不可思议。
太神奇了!
原来抱孩子的感觉果然这么好,怪不得老师以前抱阿锦,现在抱苏小妹,让人的心跟着柔软而柔软,这是一种不可思议的体验,好像生命得到了延续一般的欣喜、欢悦。
也不知看了多久,突然一个颠簸不平,赵澜神思回神下意识搂紧姐弟二人,转头看向苏三郎,同样也搂着小小一娃子,为何对苏三郎没这感觉呢?
他抬头细想,老师抱过苏三郎吗?
认识第一年,老师抱阿锦,苏家管事抱苏三郎,后来,阿锦大了不要抱时,老师抱的是苏四郎,今年才是苏五妹,也就是说,老师对他的孩子基本是一视同仁,在小郎君、小娘子都需要抱的时候,他更宠小娘子。
所以他也更喜欢小娘子?
赵澜为自己偏喜小娘子找到寄托,对,他跟老师一样也喜欢女儿。
软软糯糯香香喷喷的小娘子怎么不是他家的呢?
心再大也没用,身体是小孩的身体,忙了一天,苏若锦累的在马车上睡着了,一觉醒来时,已经在床上了,春晓听到动静,拉开床账,“锦娘,你醒啦?”
“什么时辰了?”
春晓转头看了下沙漏,“子时初。”
夜里十一点了,苏若锦是被饿醒的,春晓当然知道,早准备好吃的了,连忙去厨房把温在锅里的吃食端过来,伺候小主人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在房间半桌上吃了迟到的晚饭。
吃完后,苏若锦漱了嘴,继续睡,一觉睡到大天亮。
这个早上,只有毛丫跟花平练了身手,苏家姐弟都睡到九点才起来,吃过了,才知道,四平已经等了一个多时辰。
苏三郎这次不跟路了,跑到巷子里跟小伙伴玩去了。
苏若锦还是带着三人跟四平去忙铺子。
程迎珍问她,“要忙多久?”
两个铺子,苏若锦估算了一下,设计图全靠手工,“估计得到月底。”
昨天晚上回来,没沾到床就累睡着了,程迎珍心疼,“你这孩子……小郡王手下的能人多得很,你去凑什么热闹。”
四平听了,马上道,“昨天是小的失误,今天午饭过后让二娘子休息睡一觉,还有晚上早点送二娘子回来,保证不累着二娘子。”
这还差不多,程迎珍有心不让女儿受累,可她也知道自己什么忙也帮不上,唯一能做的是,女儿想做什么,就让她去做。
“早点回来,阿锦。”
“知道了娘。”
等苏若锦再进到铺子里时,一个像掌柜般的中年男子拿着碳笔、纸张等着,四平介绍道,“这位是沈先生,擅长画小娘子这种直线条,小公子让他过来帮你。”
“锦娘子只管说,我来画,若是画的不好、不对的地方,还请锦娘子指出来。”
竟配了个助理?赵澜可以啊!
苏若锦笑眯眯的接受了,“麻烦先生了。”
“锦娘子客气。”
二人几乎没要磨合,便一个说,一个画,神奇的默契,连苏若锦都不敢相信。
“先生厉害。”
被一个小娘子夸,沈鸣清摇头失笑:“真正厉害的是小娘子。”
一个九岁小娘子对酒楼整修的门道,就算一个老道的内行来,怕也不过如此。
这个整天在花平口中出现的小娘子果然不同凡响。
被反夸回来,苏若锦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表现的过了,一个‘九岁’小娘子会这些是不是让人觉得奇怪?
幸好沈先生没盯着这个话题不放,而是适时的提醒她,是不是该喝水了,是不是该吃午饭了,这次吃午饭,就在铺子后面,过了一条巷子,一座清雅精致的小院里,饭菜已经摆上桌。
“小娘子请——”
苏若锦感觉自己好像重要的客人一样,被招待的非常周道。
桌上大部分菜都是苏若锦曾经做过的菜,估计这个厨子是晋王府的,而这些食方子大概就是徐婆子从自己这里剥削过去的。
想到徐婆子,感觉曾经生活困顿的苏家已经过去好久了。
味道还行吧!
吃过之后,苏若锦又被催去睡午觉,有工作,有吃喝,还能午休,晚上五点不到又崔着下班,这小日子过的咋这么滋润呢!
两个铺子怎么装修,苏若锦一直搞到九月底,才把所有图纸、所需材料跟沈先生一起算清楚给四平。
夜晚,探察司秘密小院,沈先生把给四平的图纸又拿过来仔细看了一遍,无限感慨,“可惜,我既不是户部的,也不是工部的,要不然,光这一手,我肯定成为户部算账好手,还有这些图纸,我能在工部横着走。”
赵澜扫了他,一把捋过桌上图纸、材料预算表,“少在这里糊说,这些不都是你画的你算的,要成一把好手,或是横着走,现在就可以找我父王,让他把你弄进去。”
不过是变相夸小娘子,小主人不但不高兴,还很严肃。
沈先生马上明白小主人为何这么敏感了,苏博士长女才九岁,而且是个小娘子,简直就是神童天才,这要是传出去,是小郎君当然有助于前途,可是小娘子……
希望一个人好,对一个人好,最好就是默默的保护好她,沈先生马上闭嘴,从此不再提。
赵澜让三泰收好图纸与预算,“明天给四平,让人找工匠开始整修,要是有人问起图纸等物,就说是我找的能工巧匠。”
“是,小公子。”
三泰退了出去。
赵澜手抵额头,“皇四哥问怎么样才能避开户部又能把楼店务的房子修缮好过冬,让我给他想想办法。”
沈先生反问:“燕王殿下没有让你一定给他想出办法吧?”
皇四子封号——燕。
赵澜抬眼:“去年查工部探子,虽说提前跟四哥打过招呼,但还是被魏王、齐王抓住把柄,在圣上面前落了个不好,先生广闻博见,就帮一起想想,也算还个人情。”
沈先生不置可否。
太子虽没有靠山,毕竟还是太子,几位皇子竟然当太子不存在似的,内斗的很,可小主子提出来,他不得不分析一二:“想修缮楼店务的房子,无非就是钱,而且还不从户部走的银子,可这么大一笔,不走户部走哪里?燕王必然与魏王正面对上。”
对上的结果有两种,一种是齐王找各种借口不给钱,让他完不成修缮之事,二个,就算给钱,估计也是杯水车薪,同样也完成,一等冬天,如果出现问题,御史台那帮家伙就会再次上谏,燕王怕是要丢了工部之差。
冬天天气冷,不是装修铺子的好时候,但酒楼铺子又跟普通买的民房不一样,要是不装好赶紧用起来,那损失可就大了,幸好古代装修大部分以木头为准,就算冷,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为了感谢苏若锦给两个铺子画装修图纸、算的材料,十月初一休沐,赵澜请苏若锦一家去丰乐楼吃饭。
大冷天,连天下第一楼都没了吸引力,苏若锦真不想出门,可是赵澜亲自来接,苏若锦不想去也得去,盛情难却!
每次都是这个包间,苏若锦怀疑丰乐楼这间被赵澜包了。
她靠近他,小声问道,“是不是?”
赵澜一笑,点头,“嗯。”
还真是啊!
“整年包?”
“嗯。”
苏若锦倒吸一口气,“那得多少钱?”
赵澜笑笑,没回,有些事不是不想告诉小娘子,而是男人世界的权衡利弊、勾心斗角,实在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