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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脸平静地诉说着自己这几十年的经历。
「我十四岁便嫁给他,为他操持家务,生儿育女,本以为日子会越来越好,这些年他步步高升,身边的女人却越来越多,有了如花似玉的年轻美人,我这样人老珠黄的女人自然入不得他的眼,即便我对他有再多的爱也被消磨殆尽了。」
她只是用短短几句话概况了自己的一生,再多的细节,她不愿多说,因为实在太难堪了。
徐则安垂下眼道:「我知道了,夫人,东西你留下吧,我看过后会给你答覆的。」
「姚定的后院里还有一个女人是任严的细作,大人若是需要我也给你送过去。」
「好,多谢夫人。」
「这些证据大人用得上就用,用不上便当废纸罢了,这件事我不强求,反正这些东西在我手里也是无用的,权当送给大人。」
「我尽力而为。」
女人笑了笑道:「那就不耽误大人和夫人们的时间了,告辞。」
女人出去后,身旁的侍女有些担忧地说道:「那徐则安真能帮夫人吗?奴婢看他有些过于清正了,不像那种心思深沉能算计的。」
她面无表情地说道:「张子况和姚定革职下狱,连任严都死了,他却安然无恙地升职了,你以为呢?」
有时候这看着越简单的人,往往越不简单。
等那女人走后,谢雨凝几人都有些沉默,显然是被她那番话吓到了。
「怎麽了,突然都不说话。」
苏清稚抱着徐则安的胳膊轻声道:「夫君以后不会也像那姚定一样吧。」
徐则安失落地叹息一声道:「在小稚心里我居然和姚定是一类货色,我可真要伤心了。」
她赶紧道歉:「小稚错了,夫君别伤心嘛。」
宋挽卿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则安,这件事也算是给我们敲响了一个警钟,那样的结果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我们自然不希望你是姚定那样的人,没有女人希望自己最后沦落到和丈夫你死我活的地步。」
谢雨凝点头道:「对,不过我觉得则安肯定不会那样,不然我手里的剑也不是吃素的。」
徐则安笑了笑道:「万一我以后真变成那样,你们会怎麽样?」
付美娘:「要是夫君这样对我,我在家里就砍了他,还等到现在。」
苏清稚撑着下巴道:「嗯......如果是我,我爹肯定第一个饶不了你。」
谢雨凝:「家法伺候,直到你改过来,反正我这辈子不二嫁,要麽你死要麽你改。」
徐则安又看向宋挽卿。
宋挽卿微微一笑道:「你不会想知道那样的后果的。」
徐则安故意打了个冷颤道:「好害怕。」
几人都笑了起来。
「对了,这盒子里到底有什麽,则安你快看看。」
徐则安打开那盒子,里面是一些帐册和书信。
徐则安翻了翻,前面倒是还好,都是些浙江和杭州官场的官员,直到上面出现一个人的名字。
那就是姚夫人说的不敢得罪的人。
他眉心紧蹙,宋挽卿担忧道:「这怕是个烫手山芋。」
徐则安盖上箱子道:「她也说了,帮得上就帮,帮不上也就算了。」
比起这些,他更想知道任严派来的那个细作重不重要,知道多少事情。
任严身边有一个心腹突然在那场大火之后就失踪了,他肯定知道很多秘密。
任严是死了,不代表当初的事就能一笔勾销了,要想翻案至少需要证人和证词。
「则安,云央肯定等很久了,我们过去吧。」
「好。」
徐则安到约定的酒楼时,里面已经非常热闹了,百里云央直接包下了整个酒楼。
大堂正中央美丽的舞姬正在翩翩起舞,百里云央带着人在二楼玩游戏。
百里云央在朋友面前又恢复了以前那模样,她一只脚踩在凳子上,一只手在摇骰子。
少女自信满满地笑着道:「这把我肯定又赢,你们信不信?」
「那你要是输了怎麽办?」
「输了我从二楼跳下去。」
「哈哈哈,徐大人可不在下面接着你,跳也白跳。」
「少罗嗦,快点开啊!」
谢雨凝几人看到这一幕眼神都滞住了。
「那丶那是云央啊?」
「她平日里,如此......豪放不羁吗......」
「难怪学的是少林功夫,是我小看她了啊。」
徐则安笑了笑:「等你们熟悉了就知道她的性子了,今天在你们面前那温柔似水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
徐则安上了楼,笑着道:「这麽热闹。」
百里云央回头一看,赶紧把脚放了下来,变脸一般地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看着宋挽卿几人。
「姐姐们来了啊,东西可买到了吗?」
百里云央丢下骰子去和谢雨凝几人聊天。
哄着谢雨凝几人落座后,她这才把徐则安拉到一边说话。
徐则安疑惑道:「怎麽了,干嘛这麽鬼鬼祟祟的?」
「大人,我问你一个事。」
「什麽事你说。」
「你和我大哥很熟吗?」
「熟啊,之前赈灾多亏了他一直帮我,怎麽说也算是朋友了吧,不过你问这个干嘛,你大哥怎麽了?」
百里云央摸着下巴道:「倒也没怎麽,就是觉得挺奇怪的,我大哥这个人一向和别人不亲近,连对家里人都淡淡的,倒不是说他没有感情,只是他是个十分内敛的性子,朋友就更没几个了,那是个眼里只有事业的男人,但是他对你......似乎好的有点过分了。」
徐则安对百里谦的印象还挺不错的,是个稳重可靠的男人,做事也踏实,对人也好,他也是拿他当朋友的,在百里家这些日子百里谦确实挺照顾自己,但是要说他对自己好到过分,他却没觉得。
「有吗?你是不是想多了?你说你大哥对我好到过分,依据是什麽?」
「你想啊,不管你说什麽他都有求必应,还陪着你做这些做那些的,他对我和二哥都没这个耐心呢,而且你不知道,你遇刺那天,我二哥说他对巡城司的人说你要是死了他就要那些人给你陪葬,这话是能从我大哥说出来的话吗,你不觉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