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房门啪地一声关上了,差点没把人吓个一跳。 黑瘦管家道:“这样,不打扰你们休息,走了,走了,好好休息。” 眼看着那黑瘦影子一晃一晃消失在走廊尽头,两人才叹了一口气。 花猫自怀中跳下,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啊喂!” 李重灯叫了一句,花猫并没有应他,自顾自跳上窗台,团成一团,对着他摇了摇尾巴。 不应就不应吧,不爽的某人扯了扯衣领,自顾自先到里间去清洗血迹。 房间收拾得很干净,桌上的烛台也亮着暖和的光。 看了一圈,张君铭便找了床沿坐下,双手交叉,放在膝上。 耳旁的哭声似有似无,一直拨弄着他的神经。 等了好一会儿,重灯才从里间出来,顺带换了一套干净衣服。 脸上的伤还在渗血,也没听他喊一声疼。好在这厮出门揣了不少止血疗伤的药在身上,也不看,乱七八糟往脸上糊了一通,总算把血止住。 张君铭看他脸上糊了花花绿绿一片,好笑之余,又有点心疼:“明天找医生给你看看,你这样不行。” “那就明天再看。”李重灯不管,径直走到床边,呈“大”字形躺下。 躺了一会儿,他忽道:“是不是有人在哭?” 张君铭笑道:“你也听见了。” “是吗?”重灯一骨碌坐起来,听了一会儿:“好像在挂灯那边。” 红房子尽头有一帘挂灯,设计之初李重灯就嚷嚷着要富贵华丽,让人给他造了一帘玫瑰状的花灯,现在那么长时间过去了,不知道挂灯还在不在。 “不太像。” 张君铭道:“你要睡觉了?” “要。” 这厮又躺了回去,怂恿:“看看去。” “……” “你不去。” 这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张君铭打量了他一眼,自己只能无奈地起身:“那我去看看。” “嗯。” 李重灯懒懒地应了一句:“记得把门带上。” “……” 只听一声闷响。 长廊恢复了一片寂静,昏黄的壁灯一节节照亮着眼前的路,安静而又诡异。 大致判断了哭声的方向,张君铭抬步慢慢探了过去。 越近一步,哭声便越加清晰,这不禁让他产生了疑惑,好好的,为什么要在这里偷偷哭。 走廊转角,一个披发女人匆匆过来,差点与张君铭撞上。见她十分歉意地朝自己福了福,就没有多在意。 出了这个转角,就是红房子的尽头了。 原本挂在这里的花灯早已经不见,角落黑漆漆一片,好在不远处的壁灯分来了一些微弱光线,让他看清了那个在地上抱头啜泣的身影。 是个女人。 及腰头发,编着很文雅的发结。随着哭泣肩膀一颤一颤,发丝很柔顺贴合后背,有几缕跟着风微微飘动。 于是,张君铭停在了她面前。 “怎么了吗?” 看去,她不过二十上下,画着很漂亮的妆容。 大概没有想到眼前会出现一个陌生人,她慌忙拿手擦干净眼泪,擦完,忽然想起自己应该是哭的不能看了,又覆住脸,露出一双哭红的眼睛。 “对不起……是不是,吓住你了。” 看了眼她腕上的手链,张君铭蹲下来:“从很远的地方听到了,就过来看看。” “是吗?” 她沉默地倚在手臂上,静静的看着,汗水略微打湿额前的碎发。 只觉当下气氛一阵沉默怪异,张君铭接不上话,只能站起来。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看了看,她仍没有答话的意思。 张君铭停了半晌,又补道:“你还是不要在这里。” “我知道……”她道。 “……” 刚抬步,那女孩忽然喃喃—— “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 “不要被淘汰,不要被碾压。” “不想输,我不想输.......” …… 天花板一动不动,盯着天花板的李重灯也一动不动。 于是,他眨了眨眼,把身子翻到左边,盯着窗台的猫,又眨眨眼,生气,又翻到右边…… 还是不舒服! 气的他一骨碌坐了起来。 “这床也太硬了吧!” 养尊处优了十年的重灯,开始想念自己旅馆那张又香又软,大的可以在上面横着打滚的定制床了。 现在这床,硬!硌人!骨头疼! 窗台上的花猫见状,从窗台跳下来,蹭到李重灯身旁,看戏一般摇了摇尾巴。 “啊喂!” 李重灯一只手将它提溜起来,放回地上,自己也跟着下了床。 忽然醒悟过来—— 这猫还没有名字呢!总不能喂啊喂啊地叫,不像话。 “不如给你起个名字吧。” 李重灯的眼睛亮闪闪的,花猫的眼睛也亮闪闪的,看了看李重灯,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叫小花怎么样?” “喵?” “小花多好听,那就叫小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