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深归心似箭,回到平西侯府哭闹一场后,就避开修宁的人偷偷给想容递了个消息,约她见面。 想容等这个消息也等了好久。 毕竟朝中现在的人都对修宁进行恭贺,送礼的送礼,吹捧的吹捧,她是坐如针毡寝食难安。 原本安插在修宁府里的眼线不知何时开始被铲除了个干干净净,唯一插到九公主府内部的人只剩一个齐深,怎么能让她不心焦? 所以当齐深主动传消息的时候,想容便趁着月色偷偷来了趟平西侯府。 “大殿下,我好想念您。”齐深看到想容,忙不迭的扑了上去。 想容浑身一僵,竟也生出一点怜惜,轻轻拍拍他的背。 比起白日里油腻的打扮,齐深现在素面朝天,纯净的一张脸,眼神里焦灼不安,脆弱而又敏感。 是个女人都会有所感触,更何况是一直为她做事的齐深。 “好了,我也想你。”想容拉着齐深坐下,“深夜出门多有不便,你这里确定安全?” 齐深肯定的点头,修宁的人都被他打发的远远的了。 想容安心几分,催促齐深:“那你快说,在修宁府里都发生些什么?” 齐深有点失望,好不容易见面一次,想容居然也不关心他呵护他,她就那么着急从他嘴里探听消息吗? 齐深虽然难过,但还是仔仔细细把自己住进修宁府里近一个月的事情都告诉想容。 包括穆非安如何嚣张,修宁和穆非安怎样要好都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想容皱着眉耐心的一字一句听着,稀汤里面捞干货。 可听了半天也没听出来她想要的内容,反倒是从修宁赶穆非安走的那件事听出了齐深的处境岌岌可危。 这一个月简直是一无所获。 想容气不打一处来,看来珍妃说的没错,齐深就是坨糊不上墙的烂泥。 必要的时候也是可以舍弃的。 “好,我都知道了,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想容强行忍住不发火,冷着脸站起来。 “不过你也别在侯府待太久,避免修宁怀疑,你最好早些回去。” 想容还是留了退路,齐深地位不稳,她要想办法稳住他在九公主府的地位。 “大殿下这就要走?”齐深不舍的站起来。 想容心内冷笑,那不然呢? “嗯,你歇着吧,放心,我还会继续帮你的。” 齐深立刻拉住想容的手:“殿下,别走。” 他精心设计调开修宁的人,又深夜把想容请到这里来,可不是只为了汇报消息的。 他实在是想钟离想容,想她带来的一切美好。 良辰静夜岂可辜负? 此时此刻,齐深浑然忘记已经是修宁的未婚夫,从背后紧紧抱住想容,身体磨蹭着她。 想容面色有些扭曲,齐深现在的反应她又如何不懂? 额头青筋突突直跳,好吧,既然来了,既然一无所获,那就从他身上讨点利息回去,也不算白跑一趟,那就淦。 抱着这样的想法,想容狠狠回身将齐深推到床上去,随即跨到他身上撕了他的衣服,冷着脸放下帘子。 齐深娇羞的捂住脸,半推半就的迎合。 修宁派来监视穆非安的人在窗外不多时就听到房间里传来一声一声不堪入耳的声音,暗线面无表情的隐藏进黑暗中,消失在静夜里。 ***3% “当真?” 修宁穿着长衣,支着腿倚在地榻上,一点一滴听着暗线的汇报。 “卑职亲眼所见。” 修宁“嗯”了一声道:“你辛苦了,退回原处,暂且不要声张。” “是。”传完消息的暗线工具人,立刻又趁着深夜赶回平西侯府。 绿蕉正为修宁保养手,厚厚的手脂涂到她手上,过一盏茶再洗掉,可软化肌肤,保持鲜亮光泽。 修宁不耐烦这些,都是红樱和绿箭弄了来,逼着她保养自己。 绿蕉边涂边道:“真是没想到齐深竟然是这样轻浮浪荡的货色,居然还在殿下面前扮演痴情?呸,谁娶了他谁就是绿毛龟!” 修宁慢慢扭头,冷冷的盯着绿蕉。 绿蕉一愣,赶紧改口:“殿下可千万不能娶,找个机会退婚吧。” 要不然变成那千年老王八的就是修宁了。 修宁不在意的一笑:“你看,是不是我挡在中间阻了长姐和齐深的好姻缘?” 绿蕉认认真真思考,鼻孔都撑大了:“不见得,长公主殿下若真的喜欢齐深,又何必等到今时今日,又哪里用的着和他偷情呢?” 绿蕉的话说的直白又难听,可说的却是实话。 红樱端了盆温水过来修宁身边,接话过去:“大概是觉得平西侯府那种靠祖辈荫封的家底不够支撑长公主正君的位置,大殿下怎么可能娶他。” 绿蕉不服气的又道:“那当个妾又有何难?公主们除了正君外,其余的夫郎要多少有多少。” 红樱眼睛一立,反驳回去:“你也不想想齐深愿不愿意?” 被红樱话一堵,绿蕉语塞。 修宁笑道:“齐深的心气儿一向高的很,又仗着家世,怎么可能甘心做侧室。” 不过他这心气儿,也是该磨一磨。 修宁目光深远,盯着噼啪直爆的灯花,突然道:“听说云中城那个女疯子最近经常在咱们府门前徘徊?” 红樱一愣,回道:“是呢,云中城里一直有那么几个疯子疯疯癫癫的,最近竟然跑到这边来了。” 各家重臣府邸都在这一侧,红樱又道:“殿下放心,我会吩咐人将疯子赶走,不会惊扰殿下的。” 修宁摇摇头道:“她的人生已经不易,你又何必为难她,随她去吧。” 红樱和绿箭垂首:“殿下慈心。” 修宁开始洗手,又道:“对了,齐深何时回来?” 绿蕉眼皮一抖,她家殿下真的胸宽四海啊,估计这会齐深正在和想容翻云覆雨颠鸾倒凤,黏糊着呢。 修宁居然盼人家回来?! 回来干嘛呀,戴绿帽子吗? “不,不知道。” 修宁任由指尖水滴落进水盆里,荡起一圈圈涟漪。 “让高去闲把新做的那套礼服给平西侯府送去,让齐深回来时穿着,也能表现出作为我未婚夫的体面。”修宁开始擦手。 红樱和绿蕉对视一眼,这温情脉脉的话语里,她们怎么就只听出咬牙切齿和杀气腾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