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宁的府邸不小,可空屋子却没几间。 因为一向没人来她这里,留屋子也没必要。 几乎都住满了无家可归的侍卫府兵以及一些伺候她的人。 穆非安一阵迷茫,抱着披风站在修宁院子的门口,“修宁,我住哪里?” 修宁让红樱解下外套,回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今晚就过来?你不回水漾轻寒收拾东西?” “不回!我就要住这里!”穆非安往门槛上一坐。 生怕修宁赶他走。 万一回水漾轻寒,修宁又改主意了让他继续待在那怎么办? 修宁有些为难,太仓促了,府里根本没有院子临时为穆非安腾出来。 大半夜无论挪动谁都不合适。 总不能和她睡一个屋子里吧? “你别闹,先回水漾轻寒住一晚,明天再来。” “我不要……”穆非安小脸扭成一团,瞬间红了眼圈。 开始闹小脾气。 高去闲适时出现。 “殿下忘了,还有一处院子空着的。” 修宁挑眉:“哪里?” 高去闲一本正经道:“殿下将来正君住的院子啊。” 那个院子肯定空着不住人的。 修宁恍然想起,是有这么个院子。 可是…… “他住不合适吧?”她硬邦邦的指着门槛上托腮的穆非安,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那是她将来娶正君的院子,穆非安又不是她的正君。 宁宁略微迷茫。 穆非安的两腮像充了气一样瞬间鼓起来,啥?他住不合适? 腾的一下起身,吓了旁边高去闲一大跳。 “行,我不配,我不住,我这就走!” “而且我走了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哼!” 穆非安哼哧哼哧往外走,边走边嚷嚷:“水漾轻寒我也不回,永别了!” 修宁皱紧眉头,她只说了一句不合适,接下来要商量解决办法啊,怎么就招出穆非安这么多话? 又怎么了,说走就走。 男人心,海底针。 可真是难猜。 眼看着月光下的修宁面色越来越冷,高去闲和红樱极有眼色的把穆非安截住。 十五年了,整整十五年了,好不容易有个男孩子愿意陪在她身边,可不能就这么放走了。 红樱一向不管内院的事,只拼命给高去闲使眼色。 高去闲仗着自己有年纪,脸皮厚,强行把闹脾气的穆非安拉回来, “穆公子别恼,殿下只说不合适,又没说别的。” 穆非安吸吸鼻子,他也没真的想走,只不过装装样子而已。 被高去闲和红樱一左一右拉回来,这才开始给自己找台阶:“可是没住的地方怎么办嘛。” 高去闲觑了修宁一眼,心里有几分把握,拍胸脯保证道:“你放心,殿下不让你住老奴我让你住!不听殿下的!” 红樱趁机在旁边起哄:“就是,我已经吩咐人去打扫院子,另外明天你的东西会有人送来,以后你就住在这。” 穆非安一阵暗爽。 只是小心翼翼的看了臭脸修宁一眼:“真的,真的可以吗?” “可以,住下吧。”高去闲拉着穆非安出院门左转。 “快去快去,不早了,穆公子晚安啊,离殿下这边不远的,要是害怕随时过来敲门!”红樱朝穆非安的背影挥手。 修宁从头黑脸到尾。 没搞错吧? 这两人还是她的人吗。 为什么都护着穆非安,而且隐隐约约的,这两个人就差没把他往她床上塞了。 虽然她和穆非安并没有什么关系。 人送出去了,红樱笑着回头,看到修宁脸色黑如锅底,立刻嘿嘿嘿的讨好笑起来。 修宁哼了一声,不想理红樱,回屋睡觉! 红樱耸耸肩,她就知道修宁嘴硬心软,其实她也是想穆非安留下的。 一夜辗转,丑时修宁才勉强睡去。 第二日清晨,城里发生了一件事,礼部侍郎死了。 据说昨天参加了长公主举办的宴会后,回去就说不舒服,今天早上发现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已经冷冰冰的凉透了。 为此修宁和想容还被传去问话。 可验来验去也只是自然死亡,礼部侍郎确实是心悸症突发而猝死。 与任何人都无关。 出宫后,修宁心中怀疑,把绿蕉叫出来:“是你动的手?” 绿蕉摇头,“不是啊,卑职还没来得及动手,她就已经死了。” 修宁点点头,仵作和太医都说是心悸症突发,大概真的是她阳寿到头了。 “她一死,这些年受贿的罪证也藏不住了吧。”修宁淡淡道。 像是随口一说。 可绿蕉一愣,随即一阵头皮发麻。 她家主子的心思,真是越来越深。 礼部侍郎一直对她多番冒犯欺辱,而且还是前户部尚书卜翔,也就是德康翁主府举荐的人。 卜时仁因为熊猫案被罚去陵园,户部尚书被撤职,修宁与德康翁主已经结怨,如今拔除她的爪牙,也是不留半分喘息的机会。 潇洒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