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中,一封裹挟着浩然之气的信笺自黑暗中飘来。 即便风吹雨打,电闪雷鸣,这片信笺还是安然无恙的来到了二人面前,表面没有任何被浸湿的迹象。 “是大儒亲笔的书信!” 唐易立刻就认出了眼前之物。 得天地承认的大儒可唤动浩然道韵,分散于纸墨间,穿越数百里之地而无恙,即便被人发现,也可立即自毁,不会落入旁人手中。 故此,这种手段常被用于军中传递信息。 唐易扬手一招,便将纸张拿入手中,接着撕下封条,慢慢看了起来。 可是上面的内容,却让他半晌无言,眉头紧皱。 “将军,是丞相新的军令吗?” 白无祸见状,便上前询问。 “对!” 唐易将信笺折起,放入胸前的衣襟内,接着转身对着白无祸道,严肃道:“你马上让屋里面的人都聚在一起,千万别分散……嗯,那些妇孺也不例外!” “为何?!”白无祸颇为不解。 “因为雨,马上就要更大了……” 唐易望着远处的黑云,眼神中满是凝重。 … 荒芦域的另一侧方向。 数千名将士犁庭扫穴,在极短时间内就拔除了大炎的一处藏着哨兵的据点。 “里面只有三百多人,没想到居然这么顺利……”带头的将军不由疑惑。 他与大炎兵卒打过很多次交道,深知其鬼祟狡猾,特别是这种重要据点,怎么也会留下数千人防备不测。 哪怕他们再怎么迅速,也要几个时辰才能完全攻下此地,但现在……整个过程有些快的不可思议! “张将军,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一位满身血腥的长须将士在打扫完战场后高声询问。 “里屋可还有人?”张姓将军沉声问道。 “有,不过都是些可怜的军妓和一些做饭打扫的老头老太,至于粮草金银,物资什么的……很少!”那将士低声回复。 “把值钱的东西都搜出来,分给那些可怜人,让她们逃命去吧!”张姓将军叹道。 “是!” 手下将士刚要转身离去,却见远处有一白点若隐若现,于是放眼望去。 “那是……军报!” 一张白纸飘然而至,落在了张姓将军的手里。 不等旁人催促,他便撕开信笺看了起来。 “将军,新的军令是什么?”长须将士颇为兴奋。 毕竟建功立业的机会就在眼前,他们在天门关内窝囊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能一展身手,自然不会想这么快就结束。 “快,让所有人集合,待在一起,千万不能走散了!”张姓将军脸色一变,立马命令道。 “是将军!”那将士面色一凛,没有多问,立刻转身去执行军令。 他明白,能让性格沉着的将军如此失态,定是有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慢着!” “将军还有何事吩咐?” 张姓将军面露挣扎,在半晌之后喊道:“让那些老人妇孺暂时留下,也与我们待在一起!” “这……是,末将领命!” 长须将士略有诧异,但还是默默点头。 … 类似的事情在荒芦域的各地都陆续发生。 虽然不明白是为什么,但在天华一贯严明的纪律下,没有出现任何意外和波澜。 荒芦域边缘的一条大江上,水浪狂卷,哗哗的江水声滔滔不绝,水流异常湍急。 一条大船在江面上停着,没有丝毫摇晃,似乎完全不受风浪的影响。 在大船的舱头,数名衣着华丽的男子坐在席上,看着船外越来越大的雨水,皆是面露笑意。 “天华的人已有七八万人在荒芦域境内,虽然不多,但也都是军中精锐,个个都算是百里挑一的好手,甚至有些……”一名五官促狭的年轻男子敞开折扇,微微扇了几下。 他的目光在其余人脸上略过,似乎在观察他们的表情。 “有百万人陪葬,他们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船头,一位头上黑色龙角的俊美男子将酒倒入口中,语气森冷的可怕。 “这诸葛玄策号称有测鬼算神之能,也不知这一次能否算到这一劫!”席位的最前头,一名面相坚毅,穿着华贵的男子指头不断敲击着桌面。 这一次赌的很大,哪怕是大炎的四皇子,阎禄也不免有些忐忑。 要是能成功将前锋部队的天华将士全部歼灭,那他有功无过。 可若是还剩余大半,那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到时候朝中上下,不知会有多少儒生要当众弹劾他,又有多少百姓要在暗中唾骂他…… 他也不需要全歼,只要把主力部队打散便好,剩下的残兵败将,自会带兵收拾。 只要他打好了这一仗,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当年,敖冲带着至宝叛逃天幽海,就是诸葛玄策算了一卦,认为此獠日后对天华有利,便让帝渊之父出面保下了他……还赠与大江之地作为水宫栖息。” “我父当年就言,天华不灭,天幽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