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内,一个身穿墨黑色刺金凤袍的小女孩浑然不知御花园中早已进来的人。 她怀抱几只莲蓬,赤脚在水面上晃动,时而还溅起水花。 洛翰熙边走边看向云寒,一身黑金凤袍逶迤在身后,精致典雅的妆容更显雍容华贵,纤纤玉足拍在湖面上,更显的她皮肤光滑白皙。 他轻声走到云寒身后,“寒寒……” 坐在湖边的云寒手中微颤,杏眸微微泛红,这是…… 她缓缓起身,将手中原本剥好的莲子悉数洒进湖水中,“你还来做什么?” 云寒垂眸看向湖中泛起的涟漪,看着莲子沉浮在水中。 此时,她的心犹如这莲心一般苦涩。 洛翰熙从身后将云寒抱住,声音低沉:“寒寒,我好想你。” 他呵气如兰的声音飘进云寒的耳朵。 一种酥酥的感觉蔓延至云寒全身。 “洛翰熙,你放开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云寒说着话闭上了双眼。 烈阳高照,夏风微起,树影婆娑。 御花园门口,一个身穿墨黑色刺金龙袍的男子双目深沉的看着园内的一切。 二人耳鬓厮磨的模样深深的刺痛月墨川的心。 他的手紧握红漆柱子,最后硬生生的在红漆柱子上留下了几条印记。 园内。 云寒挣脱洛翰熙的臂弯,扬手给了洛翰熙一巴掌。 “这一巴掌,是打你不忠。” “这一巴掌,是打你无信。” “这一巴掌,是打你无情……” 云寒一连打了洛翰熙三巴掌,洛翰熙自知有错,任由云寒打骂。 “云寒,我洛翰熙起誓,我没有做过半分对不起你的事情。” 御花园外,月墨川瞳眸微动,继而转身离去。 园内二人的争吵还在继续。 “呵,好一个没有。” 半晌,云寒又继续道:“你走吧,既然你依然认为没有,那便当做我曾经的一腔欢喜喂了狗,从此以后,各自安好。” 云寒提着小花篮赤脚离去,还未走远便听见洛翰熙说道:“云寒,你心里依然有我不是吗?” “熙王殿下说话请注意分寸,我既已是西玉的王后,那我便是川哥哥的妻。” 洛翰熙拉住云寒,“你当真要做他的妻?” 清风徐来。 二人的衣衫微微摆动。 “对,我与川哥哥早已有了肌肤之亲。” “云寒!” 洛翰熙紧握云寒的手臂,“那这又是何意?” 许久,云寒看向洛翰熙的手,把原本想说的话却生生咽了回去。 她看着洛翰熙手中的紫色帕子,这是她离开东阳国时特地放在抽屉里的,一切关于他的东西,她都舍不得扔掉。 云寒看着洛翰熙手中的帕子,眼中泛起泪花,她回想起过去的种种,他对她的关心、照顾,无微不至。 半晌,她将方才要说的话,改成了:“那都过去了,我和川哥哥也很好。” “既然过去了,我想和你重新开始,十日后,希望你可以来梨园。” 云寒长睫低垂,骄阳洒在云寒的侧颜上,浓密细长的睫毛在她的眼底倒映出一个弧形。 她听着洛翰熙的话,许久未语,提着小花篮转身离去…… 湖水微漾。 洛翰熙的丹凤眼中倒映着云寒的身影,直到那个身影渐渐化为一个黑点,消失在御花园中…… 暮色将至。 余晖洒在西玉王宫金色的琉璃瓦上,整个王宫异常璀璨夺目。 云寒提着小花篮,赤脚走在悠长的宫巷中。 她的手还在隐隐作痛,可是心脏深处比手要痛很多。 泪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她竟然,还是喜欢洛翰熙。 喜欢到,只要他认错,她就会立马原谅。 喜欢到,只要他在,她就无比心安。 喜欢到,只要看见他,她就心生欢喜。 …… 血色的晚霞映红天际。 云寒耷拉着脑袋回到了墨阳宫…… 月墨川此时正在作画,听见庭院的动静,便放下了手中的笔。 他起身净手,指节分明的手指竟然比女子的还要好看。 他眉眼低垂,薄唇抿出一条清晰的唇线,仔细的将每一根手指都洗干净。 屋内已掌灯火,墙角香炉袅袅。 云寒赤脚走进寝殿,什么也没说径直回了隔间。 月墨川将手擦拭干净,余光瞥到了云寒的衣角。 许久,他抬脚走进隔间,床榻上的小女孩身子微颤,显然是在低声啜泣。 月墨川走到床榻边坐下,云寒的长睫上挂着细碎的泪水,像是被人狠狠欺负了一把。 “卿卿……”月墨川最是见不得云寒受委屈的模样。 仿佛她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的心弦。 “川哥哥,我想自己呆一会儿。”云寒声音哽咽道。 月墨川眼帘低垂,看着云寒微红的掌心和带有泥土的指甲。 他端来一盆清水,细细的将云寒的手擦拭干净。 半晌,他看着云寒柔声道:“不值得为他伤心。” 月墨川又将毛巾洗干净,将云寒脸上的泪水擦拭干净,又将云寒从床榻上拉起,拥入怀中。 一股沁人心脾的玫瑰味萦绕在月墨川鼻尖,他的小丫头是那样的娇气,那样的值得怜爱,最后却被人伤的体无完肤。 他的心,好痛…… 次日午后,云寒将洛翰熙约她去梨园的事情告诉了月墨川。 月墨川似是早就知晓一般,丝毫不觉得惊讶。 他只淡淡的问道:“你想去吗?” 这个问题,云寒也不知道。 另一边,散客居 “什么?我不去!”吾新之摇着折扇惊诧的看向洛翰熙。 不知道洛翰熙又在出什么鬼点子,让吾新之能有这么大的抗拒。 洛翰熙似笑非笑的看着吾新之,“你确定你不去?” 吾新之摇折扇的速度愈发快了,想来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 “你看我的扇子上写的什么字?”吾新之气呼呼的问道。 “文人墨客,有什么问题吗?”洛翰熙才不管他怎么想的,只要是洛翰熙想做的事情恐怕还没几个做不到的。 吾新之真是佩服洛翰熙的脑子,这四个字有那么难理解吗? 他好歹也是要走仕途的,怎么能做助兴的这种事情呢? 还不等吾新之细想,就听洛翰熙又说:“要不你别去了,等我回京都城之后让寒寒将魏小姐请到熙王府做客。” 吾新之惊讶的看向洛翰熙,他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