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之母张开了斑斓迷离的双眸,看见了一道窗口在张开,不免得有些激动……其实她一开始没有这些情绪,时间对于她来说根本毫无意义,而梦始终是存在的,只要有人安稳睡眠,进入梦中,就必然会诞生一位位虔诚者。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在短时间内,出现了许许多多的虔诚者,心灵都无比的纯净,她等不及的顺势传递出一份力量出去,只激起一朵小水花,紧接着就了无音讯——赌博,她每一次投送力量,都从必然,变成了“真”和“假”两种可能性,原本她通过虔诚者行走人世,见到赌徒那副不可理喻的模样,始终无法理解,直到那一刻才知道赌博有多么的好玩。 可这如昙花一现……很快,打开的窗口就变得极少,按照人类的时间,她两千多年来才赌了五次。 所以说,梦之母的激动是很合理的。 她缓缓地,将一份力量投送出去,仔仔细细地享受着这个过程……最后,窗口“咔嚓”的一声被摔的粉碎,这是一个假虔诚者。 赌输了…… 真得劲。 张道星的心灵和意识归还到现世,还带回来一张白色的纸张,缓缓张开了双眸,却发现眼前破旧的城隍庙不翼而飞,反而变成了金碧辉煌的大殿,在两侧周围,还有着许多恶面獠牙的鬼卒,而烂了一半身子的泥神像不仅有十丈多高,还涂满了金箔,好不威武。 而自己,则身带枷锁,如同犯人。 “大胆凡民,你可知道自己有何罪……” 城隍拿起桌案上的惊堂木,“啪”的砸了一声惊雷响。 “我有何罪,刚杀了三百多手满鲜血的凶徒,挽救了一整个村落百姓的性命……”张道星轻声说道。 “正所谓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尔虽挽救一个村落百姓的性命,却是为了圣明之名,杀戮凶徒之时,非有救民之念,反而恶残如魔,何不有罪?”城隍大喝道:“念你手中还没有染上良善之血,罪孽不重,还有回头之力,来人,压下大牢,让其好好清醒清醒……” “善恶若无报,乾坤必有私?”张道星用疑问的口气说道。 “此为天下之公理,你可有什么好辩驳……”城隍道。 “寿夭贫富,安危治乱,固有天命,不可损益。穷达、赏罚、幸否有极,人之知力,不能为焉……”少年人忽然念出了记载在《墨子·非儒》中的一段文字,这是儒门中人强执“有命”的说法而有的辩驳之词。 “我杀了三百多手满鲜血的凶徒,是命……” “我挽救了一整个村落百姓的性命,也是命……” “对于我来说,杀人,没有什么善恶,也没有什么乾坤,唯有的只是杀人,不管杀谁结果都是一样,多了一个死人罢了,我最是忌讳用正义来杀人。” 张道星双手一撕,将束缚自己的枷锁拉扯成粉碎。 “你……” 城隍周身一震,满脸都是愕然。 他还想做些什么,可金身却破碎开来,连带着整个大殿和鬼卒等等都在崩灭……原来,这只是一场幻想。 在张道星面前,还是那老旧的城隍庙,还是那烂了一半的神像,却是有一只比成人巴掌还要大的蝴蝶振翼而起,从神像背后飞出,惊慌的逃窜开来,少年左足一震,整个人高高跃起,就要一巴掌将蝴蝶拍死。 惊的蝴蝶赶忙合并双翼,变成一片随风飘落的灿烂花瓣,示意自己不再抵抗,再用着牙牙学语的小女孩声音喊道:“饶命,饶命……” “妖?”张道星饶有兴趣的收起了手掌,仔细打量,却是眯了眯眼:“不是妖,是……古神们窝居的那个世界的气息,现实和虚幻有了一些交织,希望不要交织的太深,否则就……” 举一个例子,比如《圣经》中创世纪篇章中灭世的大洪水,在地球上找不到遗留的痕迹,但或许并非是无稽之谈,而是处于现实和虚幻交织出来的一个小世界之中。 “我没有害你的心思,就是想将你收服,然后让你带我进城玩,作为掩护……”蝴蝶继续的哀求道。 “我知道,否则早就将你架放在火上烤熟吃掉……” 张道星舔了舔双唇,获得古神力量的他深知道,如今最好的食物不是血食,而是一些更为弱小的古神,像是这沾染了虚幻气息的蝴蝶倒是不怎么珍贵,可以吃,也可以不吃,而蝴蝶显然是不怎么好吃。 “啊!” 蝴蝶瑟瑟发抖。 “既然你想要收服我,正好我欠缺仆役,所以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我吃掉你,第二个是……”张道星恶狠狠道。 “我臣服,我臣服。”蝴蝶连连道。 “那就好,进来吧……” 张道星拿出来一块斑驳的杂色玉石。 “诶?” 蝴蝶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身体就化作一道流光被吸进了玉石之内,并且烙印下了很深的痕迹,不管离的多远,只要玉石一动,它就要回来,被死死困住。 它本来还想着趁着少年一个不注意飞遁,现在就真的要成为打工的仆役,它虽然才诞生五六年,可走南闯北,深知道那些仆役有多么凄惨。 随着蝴蝶遁入玉石之内,整一块斑驳的玉石忽然多了一抹神光,而且杂乱无序的杂质正在缓缓变成一只翩翩飞舞的蝴蝶。 只要一成,这就是绝世美玉。 “君子佩玉,玉还要多的在走路的时候会发出叮当叮当的曲调……”张道星将第一块君子玉悬挂在左腰,感叹道:“实在是任重而道远。” 语罢,少年看向从梦之母谋夺来的那一张白纸,尝试了一下吞食之法,假若不成功,他也只能够选择逆变为古神之躯。 张道星深呼吸一口气,便用伪意包裹着那一张古神白纸,从心灵和意志中拉出来,浮现在手中,他便直接张口撕咬了一部分,吞咽入肚…… 他本来就肚子饿,现在就感觉更为饥饿,很快速的将一整张的古神白纸都撕咬一空,如一只饿兽般。 张道星能够很清晰的感觉到,古神白纸被他迅速的消化,力量随着血液的流转弥漫周身,甚至然渗透入大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