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什么瞪,死太监,还不赶紧把你娘子给扶起来?”说着李蛮惜泛着白眼,指着秦淮安的手指变成了手掌。 娘子? 秦淮安忽然就像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他心理那层坚硬的壁垒轰然倒塌。 是了,他亲口同意的。 她是他……娘子了。 可,他真的还能像一个正常男子一般,成婚成家? 在李蛮惜出现之前,关于是不是男人这个问题,他连想一下都是奢望,更不要说是思考成家了。 确切来说,这个问题在所有太监那儿都是个禁忌,哪怕有天大的仇怨,只要是个太监,他们都不会用这方面的话来指责或者漫骂对方。 秦淮安面前的这个女人,是第一个当面说出,并且用了一个在宫内人人都忌讳的字眼——死。 “快啊,聋了嘛?好弱,竟然连自己的娘子都接不住,以后记得多吃点!” 李蛮惜也不管秦淮安内心的激荡到底有多大,她只知道,如果秦淮安自己的过不了内心的那个坎,那么他们之间就没戏。 毕竟的,一个不把自己当男人的人,一个没有办法承认自己现状的人,又怎么可能放开内心接纳另一个女人呢? 她自顾自的爬了起来,把外衫拿起随便裹了裹,然后就如这个屋子的女主人样,胡乱的翻找起来。 一边翻找,嘴巴里还一边念念有词的唠叨着他们的以后: “你什么时候搬出来啊,若是上三司能有一个独属于你的小院,那该多好啊。” 那样的话,至少他们有了独处的机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嗯……说来惭愧,加上第一次见面一直到现在,她们竟然总共才见了三次。 额……要是照这样说的话,那她三次就能俘获秦淮安的心,也不得不说是手段了得了。 只是,他到底能不能在头脑清醒的情况下接受她这么突兀额闯入他的生活呢? 李蛮惜正胡乱的想着,胳臂穆然一重,抬头,就撞进了秦淮安清冽的眸中,那眸底深处,是从未出现过的关怀。 “没有,只能用这个先对凑一下。”说着,撑起李蛮惜破皮的手掌,慢慢的包扎起来。 对上李蛮惜有些错愕的视线,秦淮安也不惊讶,他恍惚的能感觉到,自己这次的选择是对的。 “等忙过了这段时间我就去给太子提议。” 李蛮惜长舒一口浊气,他接纳她了! 莫名的有些感动,有些想哭怎么办? 抬手,绕开秦淮安帮忙的手指,踮起脚尖,张开手臂,李蛮惜给了秦淮安一个大大的拥抱。 秦淮安是孤独的,她又何尝不是? 两个各有残缺的人相互取暖,相互慰籍,相互扶持而已。 这次秦淮安没有推开她,只是依旧感觉很尴尬,双手不知该放在哪里,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 李蛮惜似是感觉到了秦淮安的无措,反手把那双修长的手臂按进自己的腰身。 “别负我,我会好好待你,用心待你。” 耳畔一痒,秦淮安就听见李蛮惜的这句话,认真且深情。 秦淮安心中一动,那双围在腰上的手臂收紧,在收紧,似要把怀中的人儿按进自己的骨血一般。 情浓时相依。 秦淮安到底比李蛮惜要理智些,他很快就把情感深埋,轻轻推开怀中的人儿,秦淮安略有所思的问道: “你是从哪儿进来的?” 承乾宫眼线众多,她进来之时也不知被人看到了没。 两人之间的事目前还不便让他人知晓,若是被人盯上的话,他怕是就得赶紧善后了。 至于她是怎么知道自己房间的,秦淮安一点都不奇怪。 一个敢倒追太监的女子,本身就是个大奇怪,秦淮安已经见怪不怪了。 李蛮惜目光一闪,些微微的有些尴尬,毕竟她是不请自来。 为了对秦淮安有全方位的了解,所以有关秦淮安的一切,她都有了解。 要知道,自她来这了就只认准了秦淮安一个,心心念念的都是他,肯定是要做准备的呀。 喜欢是真喜欢,可不是光是拿嘴巴说一说,她李蛮惜可是很认真的。 “从角门进来的,你放心吧,原本我是不敢乱闯的,倒是承乾宫里好像出了什么事,进进出出的乱成了一锅粥。” 她就是趁乱才敢进的,不然给她十个胆子,怕是都不敢私闯太子的宫殿啊。 她又不是二傻,上赶着找死的那种人。 李蛮惜这会儿没了那股子的非要怎么样的劲儿,也忽然感觉有点儿说不上来的尴尬,毕竟四面透风,这好像被人怎么的样子确实好说不好看。 倒是秦淮安挺自然,在听到李蛮惜说的话之后,略略沉思一二,便有了决断。 原本回头打算让她跟自己走的,结果一回头就看见李蛮惜衣衫不整的模样,刚才亲眼所见亲手所做的事穆然就出现在秦淮安的脑海,头脑一热,脸就红了。 连说话的声音都带上了几分羞怯: “你就别穿自己衣服了,我给你拿一套我之前的你换上,这样也方便阉人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