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柏念慈语气里的嫌弃,苏斐然皱起的眉松开,心想,她毕竟是个十九岁的少女,奈何脚伤需要慢慢养,不得不坐轮椅也确实难为她了。 现在脚伤好的差不多,她迫不及待地想站起来走路,也可以理解,苏斐然伸手将她打着石膏的右脚捞起来,放在自己腿上。 这举动将柏念慈吓得惊呼出声。 “你做什么?”她连忙用双手捧着自己的脚,想将脚从他腿上拿下来。 “别动。”苏斐然制止她。 “你到底想做什么?”柏念慈压低声音问,双眸无措地看向前排开车的司机与文宴。 她是喜欢苏斐然不假,但还没开放到当着前面文宴和司机的面前,把自己打着石膏的脚放在他腿上,多难为情啊! “不想做什么。”苏斐然面不改色的回答。 “不想做什么你赶快把我的脚放下来。”柏念慈咬牙切齿的说道。 她着急的样子,让苏斐然觉得有趣,忽然又想逗逗她。“不放。” “不放。”他竟然说不放,柏念慈感觉自己快要被他气晕了,这人怎么这样恶劣。 前排,文宴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后座的两人,嘴角一抽,心说,阁下,这样欺负一个小姑娘,您觉得合适吗?好意思吗? 雷钧开着车,目不斜视。 伸手捏了一下她气呼呼的小脸,看她呆住,苏斐然笑的开怀,换来柏念慈狠狠的瞪视,抬起手想打开他的手,他却先一步收回手。 牙齿磨的咯咯响,柏念慈死死盯住他的脖子,双手紧紧握成拳,好想,好想掐死他算了。 逗人玩儿也是一门技术活,苏斐然可没想真惹她生气,要知道兔子逼急了会咬人,再温柔的猫也是有爪子的,大手放在白净的石膏上,他问:“重吗?” 什么意思?柏念慈一脸茫然,没头没脑的问一声重吗?她哪里知道他问的是什么重吗? “石膏,重吗?”苏斐然又问了一次,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没听明白他的话。 石膏,原来他问的是她脚上的石膏重不重,柏念慈点头。 “有点。”目光看着自己打了石膏的脚,柏念慈苦中作乐的说:“看起来像脚上穿着白色的靴子。” 刚说完,看到苏斐然正拿着手机敲打石膏,发出清脆的声音,柏念慈连忙出声阻止。“哎哎哎,你别敲了,悠着点儿,这是石膏,不是铁打的。” 她怕他把石膏敲碎了啊。 “放心,不会那么容易敲碎。”看她的表情,苏斐然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说完又盯着石膏若有所思。“白的。” 白的,白的怎么了?柏念慈皱眉,不知道是自己变笨了,还是他故意不将话说清楚,才使得她老是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文宴。”苏斐然喊了文宴一声,文宴没有回头,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只签字笔,回身递给苏斐然。 苏斐然只喊了文宴一声,什么都没说,文宴甚至都没回头看苏斐然一眼,就知道他要的是什么,柏念慈看着两人,心中佩服他们的默契。 “你想做什么?”见苏斐然接过签字笔,柏念慈脑海里警钟大响,又看到他在她的石膏脚上比划,终于明白他想做什么了,柏念慈连忙大叫。“你想都别想,我警告你,你别想在上面画东西啊。” 白白的石膏确实不怎么好看,但总比在上面画的乱七八糟强。 苏斐然没有理会她的话,反而问她。“喜欢什么动物?我给你画上去。” 他是临时起意,想在她的石膏脚上画点什么。 “动物。”他要在上面画动物,柏念慈开始迟疑,阻止他的决心也没那么重了,她小心求证。“你会画动物?” 若是画动物的话,她想自己还是可以接受的。 “嗯。”苏斐然点头,又问了一次。“你喜欢什么动物?” 思索了一会儿,柏念慈说:“画两只兔子吧,兔子温顺又可爱,摸起来还非常舒服。” “你确定画兔子?”苏斐然确认,兔子温顺可爱他承认,摸起来还非常舒服就……真兔子摸起来是舒服,画在石膏上的兔子无论怎么摸,都是石膏,哪里舒服? “我确定。”柏念慈想了一下,坚定的说:“就画兔子。” 苏斐然没有再说什么,拧开笔盖,准备大展身手。 另一间医院。 高级病房区人很少,能住在这里的人要么有身份地位,要么有钱,龚月怡端着水果盘走过空旷的走廊,来到门口站着两名警卫的病房前。 轻蔑的看了两名警卫一眼,龚月怡打开门走进去,回身关上门。 两名警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情既疑惑又无辜。 病房里,苏瑞杰坐在沙发上看文件,听到开门声,知道是龚月怡回来了,头都没抬一下的继续看着文件。 见苏瑞杰没有抬头看自己,龚月怡心里有点小小的失落,她心里清楚自己和苏瑞杰之间变成如今这样,都是该死的柏念慈害得。 将水果盘放在茶几上,龚月怡如过去一样,开始帮他整理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