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张智乘飞机回西城去了。 海东这边，苟夏青一直盯着货款到账的事，可是等到下班，依然没有消息。 苟夏青想再跟张智联系，可是想到张智已经回到了西城，她没敢轻易给张智打电话发短信。 一夜过去，五一前就剩下最后一天了，苟夏青必须让张智再跟白老板确认一下。一大早，她犹豫着给张智发了那条短信，想着张智看到短信后，一定会第一时间跟她联系。 可是，怕啥来啥。 苟夏青发短信的时候，没有想到张智的手机不在他身边。 张智昨晚从外面回来，在门口换鞋的时候，顺手把手机放在了门口的储物架上，竟然一夜都没有想起来。 当朱墨把手机扔到床上的时候，他已经料到了一定是朱墨又从手机上发现了什么，所以看完那条短信后，他真的是蒙了，没有了对策，只能躺在床上摆出那副样子。 他这时还不知道，朱墨已经用他的手机拨打了苟夏青的电话。他只是心里急切地想知道苟夏青给他发短信到底是什么事，可是这会儿他又不能和苟夏青联系。 在床上躺着，他慢慢镇定下来。 等朱墨开始新一轮的怒吼时，他已经准备变被动为主动，进行防守反击。 “你今天必须把这个短信给我说清楚。” “我给你说清楚什么？我就知道，你这个人什么时候说话算过话？你让我回来，行，我回来了，可是你却提都不提协议签字的事，你不就是想把我骗回来嘛，这会儿又在找借口胡闹，我看跟你也真没什么好说的啦。” 张智成功转守为攻。 果然，这下轮到朱墨蒙了。 她没想到张智到底还是主动提起了协议的事。 她感觉到了进退两难。 如果现在再跟张智谈协议的事，那就意味着自己没有必要再揪住短信的事不放；如果不谈协议的事，张智横竖都要离婚，那再没完没了纠缠短信的事，也毫无意义。 朱墨突然又有了那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朱墨根本不知道，张智昨天下午出去，已经从姜美丽的老公那里拿到了补办的结婚登记证明。 他故意回来的很晚，为的是等单位办公楼上没什么人的时候，把结婚登机证明和其他一些材料都锁进办公室的柜子里。 从昨天他进家门到现在，他看到朱墨没有一点想跟他谈协议的意思，也就不再抱任何希望。 其实，他原本也没有抱希望，他这次回西城，纯粹就是为了做起诉前最后的准备。 看朱墨被他的一番话说得已无还手之力，他把话再挑明地说道： “怎么不说话了，不谈了？我就知道你根本没有诚意。别人一次次的好意都打动不了你。” 说完这句话，张智在气势上已经完全占据上风。 看着张智的样子，想着那条短信和她打给那个女人的电话，朱墨觉得眼前这个人已经变得那么陌生，再这样跟他闹下去，的确很可笑。 她也不再抱任何希望，但是，她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们。 她在心里说：好吧，那咱就试试，想离婚，没那么容易！ 两人谁也不再搭理谁。 朱墨到厨房给自己做了点吃的，然后回到孩子的房间关上了房门。 张智从这边的房间出来，也到厨房给自己弄了点吃的，然后又回到房间也关上了房门。 下午快三点的时候，张智听见朱墨那边有了动静，十几分钟后，朱墨出了家门。 他知道，朱墨要去学校接一诺。 他从阳台上看着朱墨往家属院门口走去的背影，赶紧拿起手机把电话打给了苟夏青。 可能是上午朱墨用他的手机给苟夏青打过电话的缘故，苟夏青这次看着来电显示的张智的手机号码，没敢贸然去接。 张智也担心苟夏青此时不方便，可他又怕苟夏青着急，就给苟夏青发了条短信：温州的钱到账了吗？ 苟夏青看到短信，这才确认刚才的电话是张智打来的，于是她给张智回短信：还没有，怎么办？ 张智又回短信：我现在再跟他联系，稍等。 张智再次把电话打给了白宗盛。 那边，白宗盛信誓旦旦地一再表示，他那天放下电话就让人把货款打了过去，他也不知道对方的账户上为什么还没有显示。 张智相信白老板的话。 就在他和白老板通完电话，准备把电话再打给苟夏青的时候，苟夏青的电话先打了过来。 “到了到了，公司财务刚刚收到了白老板打来的货款。” “那就好了，刚才白老板也一再跟我说，款已经打过去了。” “那，你那边现在怎么样了？”苟夏青有些怯怯地问。 “唉，不说她了。” “她上午用你的手机给我打电话了，我以为是你，就——” “她给你打电话了？说什么？”张智急忙问。 “唉，她肯定知道是我。她没跟你说她给我打电话的事？” “没有。” 张智这才彻底明白了朱墨今天为什么这么气势汹汹地跟自己又闹了这一场。 放下电话，张智决定不让自己再有任何犹豫，除非朱墨直接在协议书上签字，否则，他不打算再跟朱墨谈这个话题。 人一旦彻底不抱希望，反而会变得坦然。 张智此时就是这样。 而对朱墨来说，也同样。 朱墨从学校接回了一诺，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进了家门就忙着做晚饭。 张智也不想再节外生枝。 看见女儿回来，他心里的那种父爱也像是被激活了一般。 朱墨在厨房里做饭，他就和女儿挤在一张椅子上，坐在卧室的写字台前，不停地说着什么，父女俩的笑声不时地传进厨房里来。 这个五一假期，一诺觉得和其他的假期没有两样。 虽然爸爸从海东回来了，但她能见到爸爸的时间很少，能和爸爸在一起吃饭的时间更少。 张智这几天特别忙。 他反复约许律师见面，想把起诉状准备得滴水不漏。 张智约许律师见面，许律师又不好推脱。 最后，张智索性在离家很远的一个快捷酒店开了一间房，让许律师和自己在一起呆了一天一夜，总算是把起诉状和相关事宜彻底敲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