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笙和苏锦笛起身道:“二小姐。” “江公子、苏小姐。” “语棠,我许久不见你穿女装,都要认不出了。”江笙打量一眼:“你可有收到皇宫的帖子?” “帖子?什么帖子”宁语棠看向宁语茹。 “有的,送到娘那去了,谢将军的洗尘宴。娘没给你送去吗?” “没有。”宁语棠疑惑。她现在还不是将军,一个臣子家的女眷怎么就可以去洗尘宴了呢? “连语棠和你都收到了,这哪里是洗尘宴,这是要给谢将军选王妃啊。”江笙看向苏锦笛。 虽不知嘉安帝为什么这么做,却一时也没有别的解释。 “这皇帝老……” 江笙还未说完,被苏锦笛塞了一块桂花糕。“隔墙有耳,小心明个你爹就被参一本。” “这桂花糕做的真不错,不愧是宝凤楼大师傅做的点心。”江笙倒了一盏茶。 “你怎么也收到了帖子?”宁语棠挑眉看向江笙。 “难不成还能都邀女眷。今个我可得去,定有好戏瞧着。” 话音刚落,门便被敲响了。进来的正是太常少卿顾修怀。 “顾大人。” “顾表哥。” “我是不是扰了你们的兴致?”顾修怀笑到。 “哪里,顾大人说笑了。” 众人落座后,顾修怀问着宁语茹的近况,宁语茹面色微红。其余几人时不时交谈几句,等着大军归来。 外面响起一阵喧哗声。宁语棠来到窗边一望,只见雀武大街两旁人满为患,万人空巷。 “当真是盛况啊。”宁语棠叹道。谢呈泽征战多年,守护着大祁王朝,百姓自然爱戴他。 “你看,这谢将军不就来了么。”江笙伸着脖子张望着。 宁语棠略嫌弃瞥了他一眼,便视线向下,正看见谢呈泽穿着轻甲,骑着一匹黑色骏马缓缓走进,而他身后便是大军。 千万人的脚步声汇在一起,身着铠甲的士兵,一眼望去黑压压一片。他们打退了敌军凯旋,接受着百姓的洗礼。 而这只是大军的一部分,其余士兵已驻扎在了城外待命。 许久不见的容颜再见时依旧感到震撼,刀刻般的五官,利剑似的眉,充斥着张扬与霸道,而那一双细长的挑花眼里,却满是冰冷。 似察觉到她的视线,谢呈泽微微抬头,便与宁语棠对视。 宁语棠意外,却更加肆意的望着他,直到谢呈泽转过视线,走过宝凤楼。 “哎,谢将军刚才看我了。”江笙惊奇道。 众人看了他一眼便不在多说。 “真的,真的。” 回到清水苑,宁语棠摩挲着手里的帖子,想到的却是桃花眼中那冰冷的视线。 没想到嘉安帝真的想要在洗尘宴上给谢呈泽选妃。她倒是越来越不懂嘉安帝的用意了。 因为要赴宫宴,宁夫人便亲自来察看宁语棠的衣装,半点也马虎不得。 到了宫门,还未进便感受到了皇宫的威严气势,正红色的朱漆大门,红墙绿瓦,围墙高耸,因着今日皇宫宴会,更是加派了侍卫。 看见那一排排停着的马车,宁语棠却是连宫门都不想进了,却也无法,只能随着宁夫人进入。 殿内金碧辉煌,雕梁画栋,支撑大殿的红色巨柱上,雕刻着一条条栩栩如生的金龙。 看着宴会上打扮的靓丽的世家女子,直到见到了苏锦笛,宁语棠才松了一口气。 “阿锦,平时倒不觉得,现在在这出现,却觉得格格不入极了。” “今日一众世家女子,还真让江笙说对了。” 拉长的尖细嗓音道:“皇上,皇后娘娘驾到。”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卿家平身。” 嘉安帝身着明黄色龙袍,一双眼光射寒星,不怒自威,带着威仪与与生俱来的高贵,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浑然天成的帝王气势,在位三十年,整个人散发着威震天下的王者霸气。 嘉安帝身旁的皇后一身金银丝鸾鸟凤袍加身,绾着的高髻戴着凤凰八宝攒珠簪,朝阳金凤钗。玉肤玉骨,仪态万千。 “谢卿驻守霍城多年,现击退羌狄蛮族,率大军凯旋,尽显我大祁威严,可谓赫赫之功。朕要赏赐谢卿些什么呢?” “臣不敢居功,臣只是为将者,保卫大祁,击退羌狄的是数万将士。”谢呈泽抱拳行礼。 “哦?”嘉安帝大笑几声:“朕册封你为骠骑大将军,赏良田千顷,黄金百两,赐震天弓。” “微臣谢皇上隆恩。” 封赏告一段落,开始正真的宴会。席间觥筹交错,言语欢畅,鼓乐齐鸣,歌舞升平。 “语棠,江笙在那,他不能来女宾席,倒是刚派人来传说好戏快开始了。”苏锦笛似有不解。 起初到是相安无事,只是随着宴会的进行,这些世家女的目光便都盯向了一处。宁语棠看见七公主满脸愤怒。 男宾和女宾本就同处一殿,只是相对而坐,中间隔着些距离。而收到帖子的人,在看这殿中形式,便心中都有了计较。 这可是谢将军啊,大祁王朝唯一还保留王爵的异姓王,年纪轻轻却战功累累,长得还一表人才,文武兼备,当真是皇都都少有的人儿。 等到殿中的舞姬下场后。 便有人大着胆子要献曲一首助兴。嘉安帝笑着点了点头。之后的演奏更是一个接着一个,精彩极了。 连宁语棠都看的要拍手叫好了。偶然瞥见了谢呈泽,看见他低垂着眸子,眉头轻皱。对面前的演奏更是连头都没抬一下,桌上佳肴几乎未动,却是喝了几杯酒。 臣子们看出了嘉安帝的用意,更是连酒都没敢敬。臣子相互敬酒,看着演奏。谢呈泽一人低头独饮。 宁语棠突然便觉得他有些孤寂。她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抬手饮了一杯酒。 嘉安帝抬手,演奏的人便下了场。 “谢卿,这些年你为朕南征北战,如今却还未成家,朕实在担忧,今日便赐你一桩姻缘如何?” 谢呈泽抱拳道:“臣征战沙场,不好误了别家姑娘。”他低着头,眉头却紧紧皱着。 “哦?你是朕的功臣,哪里是你误了旁人,朕前几日与静妃谈起了此事,静妃说你定是不喜柔弱女子,便一直未成婚,劝朕随了你。可朕一想,朕的皇都可不只有柔弱女子。宁卿家的小女儿,朕给你们成就一桩姻缘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