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允,是恭族族长恭卿之子。 “对了!”殷恒恍然大悟,“恭公子最擅药术,而且,他也有少许的慑鬼法术根基,只是未成什么气候。” 月篱:“会药术,法术根基刚好也不深……” 这不正跟在静室里对襄玉下手之人的身份完全吻合嘛! 其余人此时也都反应过来,他们脸上的神情皆是一变。 “没想到对您出手的竟是恭公子,可恭族历来不是不参与朝堂纷争么?”殷恒不解道。 襄玉淡淡道:“恭族跟恭允本身就不是一回事。” “公子,您对三皇子与恭公子的关系是如何看的?”孙贤看着襄玉,别有深意地问道。 孙贤与襄玉其实是想到一处去了。 襄玉答道:“早些时候,恭允便出言帮过谨弘,想来,他应是已站队于谨弘势力之下了。” 孙贤点头:“奴也有此意。”说到这里,他汗颜地拜身道,“说起来,是奴一时不察,被那小厮引开,才害公子您中了幻术,请公子处罚!” 襄玉摇头,将他虚扶起来:“这种事,本就防不胜防,所幸并无大碍。” 唯一之“碍”,恐怕就是灭族咒的秘密快藏不住了。 这么一番折腾,就是为了掀开他左肩处的衣物进行查看。 没想到谨弘竟已对世咒一事调查到了如此地步。 襄玉不禁想着,比起这些年来总与他交手的皇族一派,他的这个原本极为不起眼的表侄,才是更厉害的角色。 不管从手段、谋略还是心智上,远不是皇族一派中任何一人可以比拟的。 襄玉的视线不禁飘向身侧的月篱。 他想到今日看到她与谨弘在花树林里那一幕。 谨弘,是真心喜欢她的。 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因为,自己跟他一样。 走了这一下神后,襄玉迅速收起思绪,回到方才的话题上。 “说起药术,它能成功施布在我身上,应该跟那间静室脱不了干系。”他又道。 静室的摆设,除了襄玉,殷恒也看过:“那屋子里的花草,除了插在水里用瓷瓶养着的以外,还有用泥土栽种的,难不成……”殷恒突生一灵感,“那泥土便是药术施展开的关键?!” 襄玉点点头:“还有燃香。”他补充道。 当时燃香的怪异,襄玉就隐约察觉出了不对劲。 几人又一番推断后,找出了恭允的药术施布之法。 “泥土里附着有药,燃香和土壤里的药气味在空气里汇集凝聚,随后被公子大量吸入,神不知鬼不觉地麻痹公子的神经。” “三皇子现在行事真是越来越大胆了。”殷恒神色复杂道。 月篱随口辩驳道:“三皇子不一定参与其中吧。” 众人顿时表情各异地看向她。 月篱见此,连忙摆手:“我不是要帮三皇子说话,我的意思是,今日参加生辰宴的人里,不是还有皇族一派的人嘛,保不齐是他们干的呢?” 她又道:“你们别忘了,公子可是因为那位言族的小公子才突然去静室更衣的,兴许那言小公子也是算计公子的一环呢,毕竟言族依附的是皇族。” “那你又如何笃定此事与谨弘无关?”襄玉盯着她的双眼,表情里罕见地带着几丝讥讽之色。 月篱一愣,随即垂下头去,不再说话。 因为,她发现襄玉好像生气了。 静了片刻,襄玉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恭允无论如何,是不会站在襄、皇两族派系中的任何一边的。” 三皇子却不隶属于两派。 “所以,此事定与谨弘有关!” 他声音里透着一股冷凛,口气含着不容他人质疑的威严。 “可是,三殿下和恭公子如此大费周折,到底为了什么?”孙贤突然提出这一问。 知道灭族咒的几人,脸上都露出意味不明的表情。 事到如今,他们几人之间,倒也没必要继续再隐瞒下去了。 襄玉让狸奴告知众人灭族咒的来龙去脉,狸奴便将实情说了出来。 真相被摊开后,不知者震惊,已知者神色复杂。 襄玉看着众人,道:“他会继续往下查的,灭族咒与襄族一派各家氏族的兴衰紧密相连,这一点,恐怕很快就会被他查到。” 说完,他缓缓站起身,朝马车走去,狸奴跟上前,搀扶他上马车。 突然,车后方的小路上,传来一阵疾驰的马蹄声。 驾马的是顾咏,他快速下马,对襄玉和殷恒见完礼后,便立马对月篱道:“月篱姑娘,恐怕你得跟我回三皇子府一趟。” 月篱莫名其妙:“为何?” “你可还记得蕴容?” 月篱愣了愣,道:“自然。” 她自从恢复月篱的意识和身份后,便无形中跟蕴容、香寒等鬼侍一流淡了,虽偶有联系,却不再似从前那般。 这是月篱意识之下,潜意识对其他鬼怪的疏离。 顾咏神情复杂地看着月篱,沉声道:“她死了。” “什……什么?!”对于这个消息,月篱觉得有些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