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传闻?” 杨长安有些好奇,嘴里塞了一个大白兔奶糖,饶有兴致的听了起来。 “就在那边,那个叫什么公寓的,据说发生了地震。” “地震?怎么会。”杨长安摇了摇头,嘴里咕哝着说道:“我倒是听说云顶山脉发生地震了。” 店家神情有些恍然,“说来也怪,就在云顶山脉地震的同时,这边也发生了震动,就在那边。”说完,店家还指了指。 杨长安眯着眼睛,嘴里吃着糖,也没在意店家说的话。 “哪啊?店家你说话怎么说一半。”杨长安睁开眼睛,咕咚一口,将奶糖吞进肚子里。 “就在那……”店家心有余悸的模样,显然是吓得不轻,手指悄悄指了指那边。 “店家你开玩笑呢,那不是我家,恩德比公寓的方向么?” 杨长安摇了摇头,吃瓜吃了半天,吃到自己身上了,怎一个无语了得。 “对对,就是恩德比公寓,那边真的发生地震了,大白天的,天上黑乎乎一片,像是着火了一般。”店家低着头,嘴里咕哝着:“奇怪的是,没有消防队员前去救火,而且事后,什么也没有发生。” 吃着,吃着,杨长安握着糖的手突然僵在了那里。 “靓仔,你去哪?”店家突然站了起来,说道:“小兔崽子,你他娘的还没付钱呢!” 店家慌忙推开门,却只见到一个白影,闪了过去,不由得擦了擦眼睛。 “活见鬼了??” 杨长安的速度越来越快,身形飘动间,身子已然到了恩德比公寓门口。 “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 只见,恩德比公寓看似平静,实则杀机暗藏,淡淡的硝烟在空中残留着。 “哎。” 昏黄的灯光下,冰寒彻骨,妖诡的冥气混合着霸烈阳刚的血气,两种截然相反的味道在鼻尖弥漫,杨长安喟然长叹,眉心跳个不停,已然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 手中的大白兔奶糖,轰然化成齑粉。 奶糖特有的香甜气味,随风飘散,空气中蓦然多了丝丝甜味,可杨长安心中一阵发苦,久久挥之不去。 时间过得很快,他走的很慢,步伐似有千钧,短短七层的距离,如同七重天阙。 他心中杀机暴涨,杀意几乎凝成实质,他实在想不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 赤鱬呢?她知不知道。 知道的话,为何会坐视这样的事情发生? 那位面容慈祥的中年男人,那位喊着自己常来吃饭的中年男人,就这样遭受了池鱼之灾。 这是真正的无妄之灾,若是没有自己,想必他能和阿缘过得安详美满,哪怕穷苦了点,但幸福是无价的。 这种安稳的幸福,是杨长安一直渴望的,所以他和阿缘一家格外投缘,阿缘代表了他对平凡生活的向往。 可现在有人却将这种美好的事物毁灭给他看,硬生生将世间最美好的幸福,变成了一片炼狱。 “洪元珠,我是不是太仁慈了?”杨长安眸光似剑,喃喃自语:“以至于让人觉得我软弱可欺?” 识海之中,洪元珠撇了撇嘴,这还仁慈啊? 这杀胚入世以来,几乎每次出手都见血,真正惹到了你的人,哪个活下来了?从一开始的吴东到最近的秦天罡,哪怕作为你狂热粉丝的周浩初,也被你打得半身不遂,这也称得上仁慈二字? 话到嘴边却变成了。 “主人,我也觉得你太仁慈了,简直一活菩萨在世,救苦救难,不求回报。”洪元珠满是肯定地说道:“这个世界,你只在天南活动,并没有像前世那样横推世间一切敌,打出来赫赫威名。” “虽说武道大会上,你已经威名赫赫,对于普通人而言,自然是如见神明,但对于武道界的枭雄巨擘来说,还是距离太远了,并没有一个直观的概念。” “宫本太一为什么敢入天南杀人,也是看准了主人你年纪轻轻,做事有原则,不会对普通人出手,所以他毫无顾忌,动辄杀人。” “是啊,洪元珠,是时候了。” 杨长安目光坚定,身形已到了门前。 “长安,你……来了。” 中年男子奄奄一息,瘫倒在地。 “叶叔,我来了。”杨长安将男子从地上搀扶而起,脸色平静无比。 “你听我说,我这一生从未求过谁,哪怕是最最困难的时候,我也从未向生活低头过,可现在,叶叔想要求你一件事……” “叶叔,我知道的,我都知道。” “长安,其实你来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不是凡人……阿缘她年纪小,看不来什么东西……” “叶叔,别说了,你休息吧。” 杨长安面色平静,只是手指忍不住地颤抖着。 尽管他早就知道人的一生都在不断的告别,不管是车站的告别、毕业的告别、还是远行的告别,这样的告别每天都在不同的城市,不同的角落演绎着。 可他看不开,看着活生生的人,就这样因他而死,他心中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