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医院。 杨长安提着果篮,刚到病房门口,就听到林苍洪亮的声音。 “你……糊涂啊,为什么要手下留情?” 病床上的陈飞舟脸色苍白,奄奄一息。 “我想为国术一脉留个种子,他比我年轻,未来比我广阔。” 林苍喟然叹息,还要说些什么,看到杨长安进门,不由得脸色一暗。 “你们聊。” 说完,林苍默默走了出去。 从杨长安进来,陈飞舟的目光就没有动过,一直停留在他的脸上。 杨长安信手拿过一个橘子,剥了起来。嘴里问道:“还好?” “没毛病,躺一阵子就好了。” 杨长安静静听着,没有说话,他看得清楚,陈飞舟武道前路已断,算是废了。 他一边剥着橘子,一边说道:“开个武馆吧,陈师傅你不适合打打杀杀,武道大会一完,你也该脱身了。” 陈飞舟笑了笑:“你来,就为了说这个。” “嗯。”杨长安说的肯定,他手指飞快,橘子皮整齐的脱落,再次一甩,已然落到五米外的垃圾桶里。 “我都这样了,脱不脱身还有什么区别?”陈飞舟笑了,笑得很是开怀,“你呢?” 杨长安拨出一块橘子,递了过去,陈飞舟摇头,不语。 杨长安将橘子放进嘴里,重重地咬了一口,一阵清甜。 房间内,一片寂静。 说到底,两人并没有什么交情,两人都不是爱说话的性格,气氛沉闷起来,便如同空气一般,挥之不去。 房间内唯有杨长安嚼着橘子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一个橘子吃完,杨长安站了起来,突然伸出手掌,附在陈飞舟的丹田处。 “走了,好好休息。” “这。” 陈飞舟瞳孔猛然收缩,不敢置信地看着杨长安。 “杨师傅。” 杨长安走到门口,身后的陈飞舟突然出声叫住了他。 “谢谢。” 杨长安脚步一顿,摆了摆手,走出房间。 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关山难度,谁悲失路之人? 想为国术一脉留个种子,他又何尝不是这么做的。 …… “长安。” 上台之前,青蛇忽然叫住了杨长安。 “你的身体真的没有问题?你一人杀五宗,又在绝地海岛上杀了扶桑两大宗师…… 前前后后的大战下来,真的没有受伤么?受伤的话,今天就先暂停一下吧。” “没有,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 杨长安一愣,无论青蛇有什么目的,她对自己确实仁至义尽了。 “你见过赤鱬了?” “见了。” “赤鱬说你上台打拳一直不用全力,无论是一开始的吴东,还是最后的福永明。你也知道,我们武者无论何时都应该追求一击毙命! 我和如是可不想看到你阴沟里翻船啊,这都巅峰擂台了,我希望你能全力以赴。” 青蛇有些惆怅,将烟一踩,再度开口说道:“我知道你武功厉害,可他也不是省油的灯,周浩初一路无敌,大势已成,他究竟有多强,没有打过之前,谁也不知。” “你的身体要是真有问题的话,先休息几天吧,比赛那边我帮你顶着。” 杨长安一愣,他真没想青蛇居然会说这样的话,要是换苏如是来说,还差不多。 杨长安信手从青蛇手上拿过香烟,眉心一凝,燃灯法,香烟幽幽燃起,最后将其递了过去。 看到杨长安的动作,青蛇朱唇轻启,吸了一口。 烟雾缭绕,恍如梦中。 杨长安口中喃喃,怡然唱到:“莫呼洛迦,莫呼洛迦,揭谛摩诃,莫叹息,色即空,空变色,色变空,空变色……一曲婆娑,心眼仿佛中魔” “很好听。” “青蛇姐,摩呼罗迦风流委婉,愁肠千转,或喜或怒,或艳或清,丝丝入扣,动人心魄,但她不能动情。动情后,一瞬之间,满腹修为如一阵金烟,遁去无踪……” 青蛇听完后,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把头转向一处,“其实我只是不想你输。” “青蛇姐,你今天会不会看我打拳?” “当然会啊,怎么了?” “那你务必看清楚,我是怎么赢得。” “好……” 临走前,青蛇突然问道:“那首歌叫什么名字?” “打完后,我告诉你。” 杨长安长剑一划,身形飘动已然到了擂台之上。 他手持长剑,刃长八十一厘米,宽两指,剑身上面刻着“无名”两个古篆,通体金属,正是道家正宗的飞剑式样。 周浩初手持特制柳叶刀,刀长九十厘米,面如冠玉,昂首直立,身形缥缈。 大理石擂台之上,气势萧瑟肃杀。 周浩初突然深吸了一口气,天南的人对于杨长安的实力没有一个直观的概念,他不一样,他是听着杨长安的传说长大的。 无双无对,举世独尊,杨长安是当之无愧的武道神话。 所以杨长安听到他要在擂台上分胜负,显得有些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