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童一经坐定,就觉耳边开始响起阵阵声响。 他心神一凝,当即聚精会神仔细聆听起来。 不一会儿,阿童师兄弟头顶,那一直静静而立的虚幻身影化成阵阵青风,冲入了二人身中。 轰! 一声巨响由心间而起,紧闭双眼的阿童突觉眼前一片黑暗的视野里彷如开天辟地一般,出现了一道耀眼的光。 紧接着,一巨大的金身佛陀从那光里挤将而出,停在远处天空。 这金身佛像身披袈裟,头戴毗卢冠,双手各持锡杖、莲花,脚下还伏有一似虎非虎、似犬非犬的异兽。 阿童一眼望去,佛像渐成朦胧,再看一眼,所有的一切更加模糊不清。 “此乃尊者念力金身,能看清多少,就凭你二人造化了。” 这时,阿童耳边响起一道女声,他顿时一惊,四下一看,就见朱由穆也凭空出现在自己身侧。 “师兄!” 阿童又是一惊,当即施礼。 朱由穆也自一脸震惊的看着阿童。 只因此时二人具现之像乃实体肉身! “念力时效有限,还不敢紧观看金身!” 那道女声又自两人耳边而响! 声音里带着不可置疑之势,阿童与朱由穆心下一凝,立即向前方看去。 刚刚还模糊但轮廓具备的巨大金身佛像此时已成一团金光,这次只看一眼,阿童朱由穆便如历经了沧桑万世,一股股悲壮、肃穆之情油然而生。 紧接着,一阵阵诵经之声响彻天地,那声音有虚有实,有从耳边而响,也有从心而发。 而二人第一时间下意识的认为哪一种声音为大,另一种声音就立即消失。 阿童随了自己的心,朱由穆则随了自己的耳。 二人直视金光,心神全部随声而走,刹那之间就离那金色光团更加的近了。 再近一点,应该能就刺破法雾,再度看清金身佛像! 两人都作如此之想,瞬间便沉溺其中,再也无法自拔。 …… 十数具枯骨被扔入了深渊之下,几道阴魂站在深渊涯边,看着下方无尽血河,一阵垂涎。 “好想知道,我到底是谁!” 其中一紫焰阴魂喃喃而语,好似道尽了在场阴魂所有心声,另一黑焰阴魂沉默片刻之后接过话来:“我等皆是被认定有罪之人,如无判纸更改命途,那就永远找不回真我。” 说到这他叹了口气,又道,“只有在这好好当差,才能除尽恶途,等到那一天,得到判纸与聚身命引,我也能跃入血河,重凝肉身。” 黑焰阴魂开口,好似打了开众阴魂的话匣子,又有一蓝焰阴魂接过话头:“还是这群来历不明之人命好,不经轮回道,直接可由生死莲台重新定生之后返还人间! 而我等即便除去身中繁杂,在血河内集聚肉身,还是会走上轮回道,再历身神相分之事,而后入凡间,也不知能否再度为人!” 此话一出,立即让此地变得沉默。 诸位阴魂有眼焰相遮,看不明表情,但仍能感觉情绪不佳,话题,顿时戛然而止。 不一会儿,下方一眼望不了尽头的血河一阵呼啸,卷起滔滔血浪,被扔入血河中的骨骸此时依次升起,每具漆黑无比的骸骨之上亮起了道道法纹,拉着四周血河扑将上来。 血河一经侵入,漆黑骸骨渐渐色变,随时间而过,到了最后全成雪白之色。 待得如此,骸骨内里混沌的神魂与骸骨之上依然存在的法纹遥相呼应而亮,血河便不再飞涌入骨,而是在骸骨之间旋转生花,慢慢汇聚成各人肉身。 如砂砾聚塔,那种血肉再生之感美轮美奂,深渊之上,崖峭之边,所有的阴魂看得这一幕一幕,个个心潮澎湃。 待一具具闭眼肉身全数凝体完毕亮起道道血光,上方的黑焰阴魂已取出黑衣判官所给荷囊,对准下方一摄,重凝身躯的易静、初凤等人便依次飞入了荷囊之中。 黑焰阴魂将荷囊一收,正欲招呼众阴魂离开,身边空间一扯,一道黑烟飘过,黑衣判官信步走出。 “好了,剩下之事,便交由我来!” 黑焰阴魂先是一愣,立即低头双手恭敬的将荷囊一交。 黑衣判官面无表情,刚一手接过,身中便飘出数页羊皮纸。 旁边紫焰阴魂抬眼看去,忽然目光紧盯其中一页。 那上面正中的图集,是一个棱角分明的青年。 他忽然觉得,他好像知道他自己是谁了! 这时,羊皮纸化成道道光点,然后,一股无可匹敌的力量凭空而生,将他生生拉入血河深渊。 不仅是他,在这里所有的阴魂全数都坠落进去。 没有聚身命引,一入深渊,必化血水,但所有阴魂,却连出声的机会都没有。 判官毫无表情,接着就从身中取出身中锁链,手上一抖,就将唐石三人扔入了血河之中。 这时,天空豁开一道口子,一副紫色骸骨从中飞落,跌入血河。 黑衣判官见状,恭敬对上方一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