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们继续支支吾吾。 这种皇家的丑事,她们作为下人也不好说得太直白。 “公主她挺难的,背地里肯定悄悄哭过很多次了。” “求您替她做做主吧。” 姬惟明没有多想,只当姬文逸为了拆散他和叶晓曼,多次胁迫叶晓曼主动放弃。 这还得了。 于是连夜找姬文逸说事。 姬文逸坐在竹林下抚琴,琴头案几上摆放着一盆白霜似的兰花。 寒江渡鹤影,竹节高朗,姬文逸风情雅致,有林下之风。 姬惟明被挑起了年少的回忆,皇族高雅,自小琴棋书画是必备功课,兄弟二人也有被送入深山、拜访名士学琴的经历。 有一日,他误入荒野中迷路,是姬文逸不吃不喝,带着侍卫搜遍附近山川将他找回来的。 记忆鲜明得跟昨日一样。 姬惟明取出玉笛,站在一旁,伴奏了一曲。 他们很有默契,音调一个也没踏错。 乐声如高山流水,悠然停止。 “阿兄。”姬惟明手持长笛,换了寻常人家的称谓,恳切地道:“你莫要再为难龚昭仪了。” “为难?”姬文逸的表情有点怪异。 姬惟明:“费尽心思,想跟她在一起的人,是我。阿兄若有任何不快,尽管冲着我来。” 姬文逸拨动了一遍琴弦,似是漫不经心地问,“她有没有告诉你,孤怎么欺负她的?” 姬惟明说:“本王是从他人口中打听的信息,她秉性纯善,不是懂得告状的人。” “不懂?”姬文逸笑了,“孤看是不敢吧。” 姬惟明纳闷他跟姬文逸推心置腹,严肃的话题,姬文逸为何要不断扯偏轨迹。 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作为中间人,想改善未来妻子和兄长的关系。 “皇兄只要和止水多相处,就会明白她是一个多么好的女孩。” 姬文逸扬眉:“止水?她的名字可真多。” 姬惟明还记得要替叶晓曼隐瞒身份的事——她代替徒弟来的,怕姬文逸迁怒到龚曦儿和西暝国。 他不自然地说:“这其中因由复杂,等过些日子,再与皇兄解释。” 姬文逸叹息:“一介亲王被女子骗得团团转,惟明,孤有时真觉得你是傻子。” “皇兄又不了解我和止水之间的感情,便贸然下判词,过于武断了。” 姬文逸心想,你的女人孤比你还了解。 姬惟明提了建议:“止水整日被关在深宫的笼子里,快闷坏了,本王打算带她去别苑狩猎,游山玩水,转换心情,皇兄也来吧。” “你带上皇嫂,我们举行四人约会。” 姬惟明畅想四人谈天说地,皇兄和叶晓曼冰释前嫌的情景。 他讲完这句话,发现姬文逸看他的表情更怪异了。 姬文逸反问:“带你皇嫂去?” 姬惟明:“不妥吗?” 姬文逸又笑了:“你既已带上了弟妹,孤带不带人,无所谓。” 姬惟明听着奇怪,“为什么?” 姬文逸垂眼看琴弦,笑意加深了,“她,不方便。” 姬惟明只当是未来的素氏嫂子害羞,婚前不喜欢见外人。 姬文逸说:“孤应你的邀请。” 姬惟明觉得叶晓曼哪里都好,那些不喜欢她的人简直无法理解,他开心地说:“真的,皇兄只要跟她多呆一会,一定会喜欢上她的。” 叶晓曼怎么也想不到,姬文逸会答应姬惟明如此荒谬的邀请。 她第二天被姬惟明带去皇家猎场的时候,觉得整个人像在做梦。 “止水,我正式跟你介绍一下,这是阿兄。” 姬文逸将叶晓曼牵到姬文逸面前,怜惜地道:“我已跟皇兄把话说开,你以后不会再受委屈了。” “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姬文逸亲自扶住盈盈下拜的叶晓曼,态度老温柔了,看着她的眼睛,咬着她的马甲名号,“止水弟妹。” 叶晓曼被他肉麻得起了一排鸡皮疙瘩。 姬文逸究竟想满足什么恶趣味,叶晓曼作为正常人猜不透。 但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男人静悄悄,必定定在作妖。 叶晓曼打起十二分精力应战。 姬惟明背着弓箭箭筒,从侍卫手中接过骏马的缰绳。 他邀请叶晓曼共乘一马:“你第一次狩猎,我看着你更安全。” 叶晓曼搁以前肯定拒绝,直接骑着马到处撒野,但她不是在姬文逸面前扮演小白花嘛。 我们柔弱小白莲,当然要柔若无骨地依附在男人怀里,必要时还要娇滴滴地表演脚抠城堡的台词:鹿鹿那么可爱,怎么可以射鹿鹿。 于是叶晓曼顶着姬文逸要吃人的眼神,点点头,“有劳王爷了。” 姬惟明将叶晓曼扶上马,随后翻身上马,英姿飒爽。 他怀里抱着叶晓曼,幸福的笑容藏不住,和叶晓曼一起看向姬文逸。 “皇兄,我们先走了。” 他一夹马腹,骏马跑入山林。 叶晓曼回头,欢乐地向姬文逸挥舞着小手绢,大声招呼,“阿兄,跟上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