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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拿钱，即使拒绝了，双方还能各凭本事。
但要是拿了钱，又转过去弄人家，不说自己的心里有没有负罪感（大概率是没有的），对方这位大老板，也会觉得自己不讲道义。
到时候，对方疯起来会做出什么事，张旸不敢确定。
他也不是没有牵挂。
当然，要说有多怕，倒也不至于。就是不想节外生枝。
就像对方忌惮自己一样，自己一样会忌惮对方发疯。
所以……
短暂的沉默之后，张旸将支票撕开，又从车窗递了出去。
站在外面的男子明显一愣，随后淡定的伸手接过变成两半的支票，退后一步微微躬身后道：“张先生的意思，老板收到了，老板还有句话，各凭本事。”
“没问题，只要你老板找规矩来，我也不会动用超过市局的力量，但要是越线的话，我想，你老板能够派你来找我，肯定是得到过一些消息的。”
“到时候，别怪我手狠。”
“我们老板最大的优点，就是守规矩。”
说完，男人再次点头示意后，转身上车启动离开了。
看着丰田普拉多离开，张旸等了一会儿后，将车窗缝隙打开了一些，放出一只蜜蜂无人机后，才重新上路……
有人找过自己的事情，张旸没有告诉其他人。
不是其他原因，就是单纯觉得没有必要。既然大家都说了守规矩，各凭本事，张旸就不准备先破坏规则。
不过即使不准备破坏规则，放出无人机跟踪，也是他自己的本事。
只是这个来见面的家伙明显很是谨慎。
一直到张旸回到工作室，单独上了二楼的画室坐下，专心观察，这人没有去见背后的人，也没有打电话通知谁。
这……
有了结果，身为小弟不是应该向老大汇报么？
还是说对方已经提前做好了被拒绝的预案了？也不对啊，即使有预案，也得知道结果吧？
突然，张旸回忆起了这个男人在接过被撕成两半的支票后，退后一步的时候，将两半支票撒开的动作。
这个动作，很有可能是在给人发信号。
而当时，附近马路上除了他们那两辆车，没有其他的汽车存在，所以，只有可能是，有人在附近埋伏观察，看到了撕成两半的支票后，便知道结果了。
自然也不用这个男人向上汇报了。
所以，这些家伙这么谨慎的么？
不过也对，要是不谨慎的话，这个网络也不会悄无声息的存在不短的时间，却没有人发现了。
知道在那边找不到线索的张旸，果断召回了蜜蜂无人机。
……
包树强的口供出来了。
没有意外，他直接招供承认了制造事故杀害黎培升两兄弟的事实，同时，也将龚超学、林宇等人供了出来。
只不过，包树强表示他只是知道有打生基这回事，另外，关于混凝土里面的人的身份，之前是死是活，他并不清楚。
看着周俊发过来的审讯视频，张旸有一种荒诞的感觉。
感觉包树强的记忆力真的不错，该记得的记得，不该知道的一点都不知道，完全合情合理。
但是加上其面无表情，背诵式的回答。
两者一结合，怎么看怎么怪异。
“小旸，看出问题了？”周俊还打着视频通话呢。
“看出来了。”张旸点头回答道。
“呵呵，那些人是将我们当傻子玩呢。不过这番审讯演练也确实安排的很好，就连包树强都想到了。”
“而且难得的是，还没有采用灭口的方式，反而是让他们扛下罪责。”
看着屏幕里的周俊，张旸没有说话。
等对方说完之后，又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觉得，谁有问题？”
“……肖有为！”周俊沉吟后，说出了一个名字。
“龚超学，是承建商。林宇是项目总，还有项目经理都是开发商的人。又是为了小区的建设施工问题，而想到的一个荒诞的打生基的方式……按照这么推测，肖有为确实很可疑。”
听着张旸的话，周俊自然听出了其中的深意。
没理会周俊的想法，张旸继续自顾自的说道：“但是，龚超学和包树强等人的反应，明显不符合常理。”
“他们虽然句句不提肖有为，甚至龚超学和林宇都承认，是他们自作主张。而这些，反而会让警方将视线看向肖有为这个开发商的大老板。”
“因为，看起来“打生基”对他最有利，而林宇和龚超学都是靠着肖有为吃饭的。”
“但是！”
转折来了。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包树强的家人没有在老家，而龚超学的家人也没有看到，林宇好像是在外面被带回来的，至于那位项目经理，则是未婚，也不是本地人。”
听到这里，周俊眉头一挑：“你的意思是，有人抓了龚超学和包树强他们的家人，让他们把事情扛下来？”
“……”张旸没回答，顿了一下后，问道：“那两个浇筑在地基柱子里的人，有没有确定身份？”
“还在和失踪人口进行数据比对。”
“我的想法，这个案子的关键，很有可能还是落在这两具尸体上。”
“嗯，我也有这种预感。”周俊同意道。
“其他的我觉得不用查了，现在就三个要点。一个是搞清楚两具尸体的身份，另一个就是瞿小天的仓库里的化学原料来源继续查，最后一个，就是龚超学和包树强他们的家人。”
“嗯，这三点确实重要。特别是第三个，如果他们的家人被绑架，或者抓起来了的话，我们将其解救出来，说不定两人会改变口供。”
“是的，不过第二个也不能放松，这一点查清楚了，说不定能直接找到背后大东家。”张旸也说道。
三件事，第一件事最容易，但需要时间。
而第二件事查清楚，最困难，但也有可能直达要害。
至于第三件事，得看运气……
挂断视频通话后不过半个小时，周俊的短信发过来了：龚超学和包树强，以及林宇的家人都在三天前去了港岛旅游，有登机记录。
三家人，巧合的都去了港岛，而且时间相同。
要说没问题，那是开玩笑。
不过，人真的在港岛么？张旸没有回复这条信息。
他相信，既然有了这个线索，周俊肯定会联络港岛警方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