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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你们对我的通缉令,我就知道有些事躲不下去了。”
“所以恰好来宝城看若雪的我,决定还是向你们自首好一点。”
“不过我有点老了,记性有些差,记忆可能会出错,还请各位多多包涵和指正。”
警局的多功能会议室里,十几人神情肃穆坐在狭长木桌上,目光冰冷看着对面的唐三国。
在叶凡的示意下,卫红朝他们没有把唐三国铐起来,还给他泡了一杯英伦红茶。
几乎不用卫红朝怎么审问,唐三国就竹筒倒豆子一样,把赵明月一案痛快承认下来:
“没错,就是我雇佣乌衣巷袭击赵明月。”
“因为我一直觉得,她其实早就知道唐平凡他们要对付我,却遮遮掩掩没有明确把计划告诉我,让我最终失去了一切。”
“后来我找她给我主持公道,她也一再拒绝,还说叶堂不能公器私用,没有证据情况下,她帮不了我什么。”
“我苦苦哀求,好不容易求到跟她见面机会,结果却是洛非花出现,骗走我的钱,还痛打和羞辱了我一顿。”
“那时,我就对赵明月她们痛恨不已。”
唐三国的声音有着穿透二十年的锐利:“我发誓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卫红朝追问一声:“这个他们是谁?”
“捅我刀子的唐平凡,助纣为虐的五大家、不肯帮我的赵明月。”
唐三国声音很是清晰:“我要让他们全部付出代价。”
秦牧月点点头:“继续——”
“于是我就去找了乌衣巷替我袭击赵明月。”
唐三国语气平静说着往事:“第一次是在新国给了十万两黄金,还贿赂了联络人跟乌衣巷辰龙搭上了线。”
“辰龙知道是对付叶堂赵明月就有点抗拒,但为了乌衣巷面子又不好明确拒绝我,就喊着要十万两黄金不够。”
“乌衣巷要三十万两。”
“我再次拿出十万两黄金和一座铜人,送到港城码头给乌衣巷的蛇头转交。”
“有些细节我可能记错了,毕竟时间久了会错乱,但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我满足了乌衣巷条件,辰龙无奈只能接受任务。”
“我那时虽然充满着仇恨和愤怒,但还是残存一点理智,知道乌衣巷袭击的成功率不高。”
“于是我再度来宝城找陈轻烟,然后假装喝醉在陈轻烟面前放出‘机密’,让她知道赵明月将回境内替我翻盘。”
“陈轻烟是一个喜欢攀附权贵的女人,她听到赵明月给我主持公道的机密,自然要卖给我大哥他们。”
“这样一来,我大哥他们也就会想方设法袭击赵明月。”
“那个时候,叶堂兵强马壮,赵明月如日中天,她如果不介意叶堂公器私用帮我,那我还是有很大概率讨回公道的。”
“对于我大哥他们来说,哪怕我只有百分之一的翻身概率,他们也会百分百的努力扼杀。”
“唐平凡当初上位为了彰显仁义故意留着我不杀,也就不会让我短期内死去,自然只会把矛头指向赵明月。”
“在我的设想中,赵明月横死,叶堂大怒,全力追凶,跟唐门等五大家拼个你死我活。”
唐三国呼出一口长气:“这样,我就能狠狠出一口气了。”
卫红朝声音一颤:“这么说,当初袭击叶夫人的凶手,除了乌衣巷之外,还有五大家的人?”
“我设想就是一箭双雕,让五大家和叶堂两败俱伤。”
“我猜测,五大家应该有下场,但要我拿证据,我拿不出来。”
“我只能提供这个方向,至于是不是,能不能找到证据,就只能靠你们了。”
唐三国一叹:“那时的我已经落魄如丧鸡,只有撬动计划的力气,没有左右事情发展的能力。”
秦牧月追问一声:“你当时不是已经落魄了吗?哪里来的黄金和铜人?”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风光的时候,手里一百亿一百亿的资金流通,随便留下三瓜两枣也是吓死人的数目。”
唐三国低头喝入一口茶水:“哪怕被洛非花骗走我最后一个西瓜,我也还有几颗枣子的。”
“当然,我还是卖了一套模板才跟黑三角的坤泰凑够了黄金。”
“二十年前东南亚最大的英镑假钞案就是坤泰使用了我卖的模板。”
他落寞的阐述着当年的辉煌。
卫红朝马上让探员去查看,果然翻出多年前一桩价值十亿英镑的假钞案子。
叶凡突然冒出一句:“你怎么突然想到来自首了?”
“三个原因,一是听到你跟明月是母子后,我感觉对不起你们,想要好好赎罪。”
唐三国坦然迎接着叶凡的目光:
“不赎罪,我心里的负担始终落不下来,二十多年,依然是一根刺。”
“二是想要保住自己半条老命,让自己多活几天。”
“我不来自首,不取得叶堂的庇护,我担心没几天就被五大家弄死了,毕竟袭击一案,我算是捅了他们一刀。”
“而且我老婆死了后,我发现有人在暗中窥探我,好几次要制造意外杀我,害得我经常东躲西藏不敢露脸。”
“为此我还让吴婶回老家了,免得让她也受到遭殃。”
“第三,那就是若雪怀孕了,我不希望你们为我闹别扭。”
唐三国的神情真挚起来:“我也希望我的自首,可以让她们三姐妹安宁一点……”
卫红朝声音多了一丝肃穆:“唐三国,那你是认罪了?”
“我认罪!”
唐三国对着叶凡微微鞠躬:
“叶凡,对不起!”
“我愿意承担一切惩罚,只希望你能照顾好若雪。”
叶凡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走出了会议室,唐三国的自首,让他最后一丝侥幸都破灭了。
他正是袭击母亲的始作俑者。
唐三国注定会得到惩罚,只是叶凡却高兴不起来,总觉得心情有点堵。
他端起凉掉的茶水,慢慢喝了一口,随后动作停滞,眼皮一抬,瞄了对面马路一眼。
卫红朝跑了出来:“叶少,唐三国案子基本没啥问题,晚一点就能移交给秦老他们了。”
叶凡轻轻点头:“得到最后审判之前,一定要好好保护好他,不让他被任何人毒杀或者制造意外弄死。”
卫红朝呼出一口长气:“放心,一定安排妥当。”
说到后面一句时,卫红朝扫过叶凡一眼,发现他有意无意扫视大门口,
他望着叶凡低声一句:“叶少,怎么了?”
叶凡恢复平静低头喝着茶水:“有人盯着这里,不过对方没有杀意。”
卫红朝微微眯起眼睛。
就在警局对面马路,一栋红色大厦的七楼天台,一个面罩男子正用高清望远镜盯着警局。
他把整个警局环境全部默记在心。
“生局,死局,一念之间啊。”
他喃喃自语:“希望这只是一个开始,而不是一个结束。”
正是熊天骏。
“叮——”
收起望远镜时,熊天骏耳朵微微一动。
接着,蓝牙耳机传来一个女人声音:“熊先生,血医门医圣去了唐门。”
熊天骏声音一冷:“让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