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铃特别纳闷。 昨天桂花离开,小褂是红色的,上面还有很多碎花。 今天这件却是蓝色粉底的,分明是件中年妇女的衣服。 而且大小不合体,穿在身上特别蓬松。 最让她感到可气的是,邢如意身上的衣服也跟昨天不一样。 男人离开的时候,只穿一条背心跟大裤衩。 现在背心不见了,裤衩也变成了长裤。 作为妻子,那长裤她竟然没见过。 两个人一路游水回来,全身湿漉漉,一天一宿没回,到底干了啥? 难道是……? 风铃的脑海里立刻闪过不好的预兆。 桂花的眼神也闪烁不定,不敢跟风铃的目光直视。 她的头深深低下去,埋进胸前深深的沟壑里。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睡了人家男人,理亏啊。 这边,邢如意一碗饭没吃完,小周,李二壮跟秃三一起靠过来。 “如意,这雨如果再下,山洞也保不住啊,洪水可能会漫进来。” “是啊如意,必须想办法泄洪,这次村子被淹,就是因为咱们村排水不利。如果有排水系统,就不会被淹。” “应该修一条大水渠,把洪水疏通出去,这样村子才能恢复原貌,不然,年底咱们也回不到家。” 邢如意立刻放下饭碗说:“我也知道,可怎么修,往哪儿修?利用什么修? 靠人工,那要修到猴年马月去? 再说咱们没工具啊,雨水估计还要下三天!!” 小周想了想说:“咱们有推土机,还有两台挖掘机,在那边的梯田上,梯田高,大水暂时没淹没,应该能用。 梯田上也有工具,铁锨,铁镐什么都有。” “那你告诉我,往哪儿修?”邢如意又问。 “往断天涯的方向修,那里是个山谷,地势很低,把村子里的洪水全卸到断天涯去。” 邢如意想了想,一拍大腿:“好!可断天涯距离村子至少五里地,中间都是石头,质地太硬,我担心挖掘机跟推土机弄不动啊。” 小周说:“就是用牙咬,也必须咬一条水渠出来,为了我们的家园,我们的土地!为了子孙后代……拼了!!” 邢如意闻听,立刻从地上跳起,猛地将饭碗一摔,咣当!砸个稀巴烂。 他跳上一块石头,冲所有人呼喊。 “乡亲们,姐妹们,叔叔婶婶,大爷大娘,大家听着! 咱们疙瘩岭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大水灾,老天要灭了我们。 但我们疙瘩岭人是打不烂,击不垮的!! 我们才是大山的主宰,才是大山真正的神! 谁阻挡我们幸福的生活,就是我们最大的敌人! 现在,大洪水淹没了我们的家园跟土地,大家说怎么办??” 所有群众纷纷站起,举起双手呐喊:“如意村长,有啥任务您就吩咐吧,我们全听你的!你指到哪儿,我们就打到哪儿!!” “好!现在我命令,小周哥,你带着几个人去开推土机跟挖掘机。 李二壮,你带人上梯田,拿上铁锨跟铁镐,咱们用手挖一条水渠出来。 把洪水全部卸进断天涯,大家有没有信心?!” 人群再次欢呼:“有!有!有!!” “那好,大家跟我来,咱们一块杀出去,跟天斗!跟地斗!跟大洪水斗!冲啊!!” “冲啊!” 邢如意一声命令,所有男人跟疯了似的,纷纷扑向洞外。 大雨仍旧在滂沱,狂风仍旧在呼啸。 可山民们却不在乎,很快分为两队。 一队人游水过去,直奔承包的梯田,发动推土机跟挖掘机。 另一队人纷纷扑向工具。 眨眼,人群形成一条长龙,足足上千条身影,排出去二里地。 没有工具的就用手搬,用肩膀抬。 一块块石头被抬起,一片片泥土被挖开。 一条水渠由浅而深,正在慢慢展现。 男人们忙碌,女人们就帮着烧水,做饭,当啦啦队。 麦花也把孩子丢给老娘,头上裹一条毛巾,加入修水渠的队伍。 风铃也想去,可她肚子里怀着孩子,被素芹嫂拦住。 桂花吃饱喝足,同样想冲进雨地里。 可身体晃了晃,忽然眼前一晕,跌倒在地上。 “哎呀嫂子,你咋了?”风铃问。 桂花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嘘嘘喘着粗气,头晕目眩。 风铃抬手摸她额头一下,惊叫起来:“哎呀嫂子,你发烧了!“ 桂花真的发烧了。 昨天游泳一天,赶到饲养场去救牲口。 牲口没救回来,反而跟邢如意滚了一宿的草地。 雨水一浇,冷风再一吹,不感冒才怪? “风铃,我没事,我要去修水渠,去帮如意。”女人挣扎着想爬起。 可刚站起身,又瘫软下去,四肢根本不听使唤。 此刻,她的体温已经烧到三十九度。 风铃把她按在地上说:“嫂子,你就别逞能了,赶快坐下养病。” 素芹说:“应该给桂花吃药,最好打一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