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以后,也就是这一年的五月,秃三对工地附近的地形有了彻底了解。 他拟定好逃走的计划。 工地南边是一片密林,穿过密林有一处断崖。 断崖很深很深,大概七八十米,下面是一条河。 河水同样很深,不低于五米。 只要穿过密林,从断崖上跳下去,扎进水里就能逃出生天。 因为下面水流湍急,能把他送到二十里以外。 进去密林的入口只有一个,非常狭隘,有两个混子在把守。 秃三竭力巴结那两个混子,跟他们搞好关系,为逃走做好一切准备。 同时,他跟水妹的关系也与日激增。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水妹对秃三越来越依赖。 大劫难将两个人的身体跟灵魂死死捆绑在一起,难解难分。 情人眼里出西施,此刻,水妹看秃三哪儿都是好的。 男人虽然很瘦,但鬼精鬼精,眼神里闪出智慧。 癞痢头不那么难看了,反而特别拉风。 三角眼跟塌鼻子也很有特色,咋瞅咋顺眼。 那天晚上,水妹又从健哥房里出来,浑身发软,两腿打颤。 秃三为她烧了水,再次帮女人脱下衣服,一点点擦拭污垢。 “今天他没有打你,你的身上没有新伤。”秃三说。 “嗯,今天那人渣高兴,甲方给他结算了工程款,整整两百万呢。”水妹点点头。 “姐,咱俩逃走吧,我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 瞧着女人丰满的胸脯,细腻的腰肢,还有浑圆的两腿,秃三怎么都把持不住。 他猛的将水妹抱在怀里,吻她的唇,亲她的脸。 水妹的身体再次颤抖起来,呼吸急促,心跳也很猛烈。 “三儿,姐也很想跟你逃,可万一被健哥抓住咋办?俺死不足惜,他会弄死你的。” “我不怕,大不了咱俩一块死,做一对同命鸳鸯,水妹我喜欢你,当初看到你第一眼就喜欢,咱俩好吧……。” 秃三感到自己的气越来越不够用,有点窒息。 水妹也不断亲他:“三儿,姐也稀罕你,可俺是健哥的女人,你这样,他同样会杀了你。” “我不怕!就算死也要跟你好,姐,把你的身子给我吧,以后咱俩就是自己人,同生死共患难……。” “可俺的身子不干净了,便宜了那个人渣,一身污秽,怕你嫌弃……。” “我不嫌弃你,在我的心里你是最干净的,谁都没你美,没你纯洁……。” 秃三说的是实话,这么多年,他从没对任何一个女人动过真心。 水妹是第一个。 “好,俺跟你好,咱俩好一生一世,一辈子……!” 水妹将他越抱越紧,两个人倒在食堂宿舍的小床上。 小床很不结实,咯吱咯吱作响。 两个身体滚来滚去,这边滚到那边,那边又滚回来。 他俩都是过来人,啥都知道,因此不用人教。 这一晚,水妹显得非常主动,秃三也竭尽全力。 因为用力过猛,咔嚓!小床无法承受负重,竟然从中间断裂。 两个人掉在地上,又哈哈笑着爬起,更换新的战场。 就像太阳注定要从东方升起那样,水妹跟秃三相好了,义无反顾,天崩地裂,地动山摇。 起初,他俩在宿舍的小床上,再后来是工地废弃的工棚里,然后是附近村子的柴火堆上,打麦场,玉米垛……。 刚开始,两个人只是报复,报复健哥那个混蛋的嚣张 再后来融入的是真情实意,血与火的挚爱,最后是灵魂跟灵魂的撞击。 整座大山都留下两个人摸爬滚打以后的破坏现场。 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 秃三跟水妹胡闹,很快引起工友们的注意。 自然而然也就传到刀疤脸跟健哥的耳朵里。 “啥?水妹竟然背着我偷偷跟秃三相好?妈拉个巴子的!老子的女人都敢上,那癞痢头是不是活够了?给老子活埋了他!!”健哥勃然大怒。 刀疤脸赶紧劝:“大哥,您别生气,那只是传言,我想秃三没那个胆子,他最怕死了,不敢挑战您的底线。” “那为啥别人都这么说?” “别人是眼红嫉妒啊,咱们在提拔秃三,其他工人难免会眼红,造他的谣也就不足为奇了。” “是这样吗?”健哥还不信。 “您放心,我去查,如果那小子真的敢动水妹一下,我代替您清理门户!”刀疤脸拍着胸脯保证。 他为秃三说好话,是觉得自己看透了那癞痢头。 秃三天天巴结他,阿谀奉承,无限谄媚,早就把刀疤脸拍得晕晕乎乎。 还三天两头让水妹给他做好吃的。 打死刀疤脸也不信秃三敢去碰健哥的女人。 这是什么地方? 健哥眼睛一瞪就杀人,难道秃三不怕死? 于是,刀疤脸找到秃三,指着他的鼻子怒骂。 “小子,你老实交代,跟水妹咋回事?你俩到底有没有睡觉?小心老子将你乱棍打死,丢进山谷里喂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