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邢如意开摩托带着风铃来到县城。 舅舅的家住在一座小区里，旁边不远处有个代销点。 邢如意停下摩托，风铃进去小卖部购买两瓶麦乳精，五斤苹果，还有五斤点心。 如意问：“风铃你干啥？” 风铃微微一笑：“你不懂，这叫人情世故，找人办事必须送礼，尽管他是俺舅舅，可伸手不打送礼人。” 邢如意赶紧阻拦：“不可！舅舅是公家人，小区进进出出那么多邻居，会说闲话的。” “切！这有啥？那是俺舅，外甥女给舅舅买礼物，合情合理！” 姑娘根本不听劝，将车停在小区楼下，欢天地喜上去。 叮咚！叮咚！ 门铃按响，开门的是妗子。 妗子年龄不大，才四十多岁，一头波浪卷，皮肤白皙，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妗子！”风铃首先甜甜呼喊一声。 “哎呀风铃！小妮子你咋来了？快进屋，进屋啊！”妗子高兴坏了，立刻将外甥女抱在怀里。 一脚跨进门，邢如意发现舅舅家很朴素，两个沙发，一台茶几，墙壁上挂了中堂画，还有几个书架。 书架上摆满各种书籍，到处充实着书卷的香气。 “老刘，快来啊！看看谁来了！”妗子将风铃按在沙发上，立刻冲卧室呼喊。 舅舅从里屋走出，看到风铃也大叫一声：“小丫头！你咋来了？” “舅舅！爹让俺来看看您。”风铃又扑进舅舅的怀里，两个人特别亲昵。 舅舅是个秃顶，个头不高，微胖，一身中山装。 他没有儿女，妗子的肚子至今没开过怀，因此舅舅对风铃特别疼爱。 “你有那么好心？这么长时间没来，舅舅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舅舅抬手点风铃额头一下。 “怎么会呢？你是俺亲舅，娘亲舅大，风铃就是忘记自己姓啥叫啥，也不会忘记舅舅！” 风铃的嘴巴很甜，说得舅舅眉开眼笑。 妗子立刻给他俩倒茶，然后卷袖子上厨房，亲手为他们做饭。 “丫头，这位是……？”舅舅终于发现了邢如意。 风铃赶紧介绍：“舅，这是俺未婚夫，俺俩马上要成亲了，日子都定下了，特意来给您送礼贴的。” 姑娘的话刚落，邢如意立刻点头哈腰：“舅舅好！” 然后将礼物放在地上。 “啥？你定亲了，要结婚了？”舅舅微微一愣。 “是啊，日子本来定在七月，可有人举报，说俺俩年龄不够，如意又是村长，所以决定拖延几天。 这次来主要想通过您的关系改一下年龄，弄个结婚证，户口本俺都带来了！” 风铃立刻掏出户口本，放在舅舅面前。 哪知道舅舅的脸色忽然低沉下去：“不行！这件事我做不到！” “为啥啊？小时候您可疼风铃了，这点小事都办不成？”风铃噘起小嘴巴。 舅舅冷哼一声：“我说咋这么殷勤？原来想找我走后门！你可知道现在早婚私婚查得很严，舅舅不能犯错误！” 舅舅沉着脸，有点生气。 风铃是他瞧着长大，当然知道外甥女的真实年龄。 去年十八，今年才十九，而且是虚岁。 婚姻法规定，男孩的结婚年龄要超过二十二周岁，女孩子必须超过二十。 这些年计划生育管控特别严，好多领导因为多要个孩子，超生后工作都丢了。 帮人走后门，改年龄办证的也受到批评，这严重影响舅舅的仕途。 风铃闻听不乐意了，眼睛一瞪：“舅，俺可是您亲外甥女，你竟然拒绝？” “不是拒绝，是我不能犯错误！” 风铃说：“错误个屁！成亲生孩子也算犯错？谁不成亲，谁不生娃？” 舅舅一拍桌子：“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个丫头懂啥啊？没有规矩，天下岂不是要乱套了？” “你就说办不办吧？反正俺跟如意哥已经好了，办也要办！不办也要办！否则俺就不认你这个亲戚，你以后也不是俺舅！ 听说正月剪头死舅舅，以后我每年正月都剪头！！” “你……！”舅舅差点气懵，想不到风铃这么霸道。 从前，他疼外甥女疼到入骨，跟亲生的一样。 可不能因为她影响声誉跟仕途啊。 舅舅可是县里说了算的领导，更不能带头犯错误。 “不行！你还有别的事没有？有事说事，没事就吃饭，吃完饭赶紧走！”舅舅竟然下起了逐客令。 “啥？你要赶我走？我偏不走！吃你的喝你的，晚上还要住在这里，总之不给办理，我就赖你们家了！” 风铃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跟舅舅翻起白眼。 邢如意在旁边没说话，一直笑眯眯的，还递给舅舅一根烟。 妗子在厨房听到两个人争吵，赶紧出门来劝。 “你俩吵吵啥？有啥事不能好好说吗？干嘛吹胡子瞪眼的？” 邢如意仔细一瞅，脸上微微一愣，他立刻站起身，上下打量妗子。 “妗子，您的身体是不是最近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