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儿,你今日过来,还是鲁莽了些。”李荀有些担心,这个时辰回去,矿场上工的人应该也都回去了。那么多人,若是有一人看出些什么,于她都是不利的。 “二叔,这种情况下,不来看看我实在不放心。今日要不是元元,锡儿得多遭罪?您也别太担心,这么多年了,谁还能记得十几年前那个早该没了的孩子?况且我今日这模样,还是能糊弄糊弄人的。” 听到那句“早该没了的孩子,”李毅内心就是一阵抽疼,当日的情形还历历在目,终究是他这个父亲无用,没能护得住她。 “不可大意,还是谨慎些好,尤其你······”李毅看了眼她眼角的疤痕,“李家旁支知道你的人不少,也不都是齐心的。” “知道了爹爹,一会让元元给我打掩护,我就待在屋里不出来。刚好这次我也是有要事要来跟大家说的。” “什么事?”李荀询问。 李木兰卖了个关子,“二叔别着急,是好事,等见了祖父再详谈。” “对,对,你还没见过你祖父呢,还有你······娘。”想到妻子,李毅有些紧张,“我还未跟她提及你的事,也不知道会不会吓到她。兰儿,你娘她当年······疯魔了两年,虽然这些年很少再犯,但是终究······所以一会如果她······你别害怕,她就是·····就是太想你了。” 李毅嘴唇颤抖,自己妻子,曾经多么温婉贤惠,美丽大方的女子啊。经历丧女的打击后就一蹶不振,这些年苍老了很多······ 李木兰心里有些憋闷,虽然对这个娘没有什么记忆。但是她经常做的梦里,总能听到那焦急的喊着“兰儿”的女声,那应该就是她娘的声音吧。 “娘······她可还好?”李木兰这话问出来就后悔了,怎么会好呢,要好的话又怎么患了疯病。 李毅怕她担心立即应道,“好,好多了,兰儿别担心,这些年来,她已经和常人无异,只是偶尔······偶尔分不清现实,还以为是在京都的时候,以为你还活着······” 李木兰抿了抿唇,“爹,您放心,这些年兰儿也习了些医术,我给娘瞧瞧,说不定就能全好了,就算我治不好,女儿还认识医术很高的神医,总能治好的。” 李锡笑道,“姐姐放心好了,娘只要知道你还活着,根本不用药,一高兴病肯定就全好了。” “是啊,大嫂看到兰儿,肯定什么病都好了。”李允不善言辞,但此刻也心情很好的接了一句。 很快,马车就到了他们所住的村子,在村头霍元若就跟李木兰换了位子。 马车由村头驶入,各家各户的村民们纷纷探头张望。 有知道今日矿场事情的人家,看着那马车都是满眼羡慕。这李家运气真好,竟然搭上了贵人。流放犯的身份虽不能改变,但是日子总能好过很多的。 李家的小院在村子最里头,旁边的几户是李家旁支,因着受牵连被流放此地,心里都是有着怨的,所以平日来往并不是特别热络。但是真要遇到事了,他们还是不会不管不顾的,毕竟是一家人,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字,毕竟曾经也受过荣宠,接受过庇护。 此刻,就有几个李家旁支的人在院子里等着。他们虽什么也没说,但是李丛猜测定是出了什么事。但是自己这腿,哎······如今的他,当真就是个废人啊。 李毅的妻子张氏,隐隐觉得有些担忧,但是也不敢多问,满脸焦急的看着院子外,今日怎得还没回来? 当看到马车的那一刻,众人纷纷起身,但也不敢上前。 李荀率先下马,看到院子里的众人赶忙上前,躬身行礼,“二堂叔、三堂叔、五堂叔,你们怎么来了?”其他几个同辈的,他也一一打了招呼。 其中一个头发花白、满脸严肃的小老头走上前,这人正是李丛的堂弟,李焕,是李荀等人的二堂叔。 “今日矿场的事我们听说了,但我们当时在北面,赶过去的时候你们已经走了,放心不下,就来看看。” “让几位堂叔和兄弟担心了,无事,幸得贵人相助,总算有惊无险。” 众人点点头,也不问其中细节。 此时霍元若等人已经下了马车,李锡依旧是被李毅背着下来的。 霍元若很自然的挡在李木兰的前面,有些倨傲的看着众人,“哟,人挺多啊。那个谁,李荀,给小爷找个地方坐。你们这破地方,小爷往哪坐啊。” 众人看着大步而来的霍元若,纷纷避让,知道这位就是那个帮忙的贵人。 李荀对着几位长辈歉意道,“对不住了,几位堂叔,今日有贵客来访,便不招待了,等明日,荀儿定会亲自上门跟大伙解释清楚。” 几人相互看了一眼,不再多说,关心了李锡几句就离开了。 张氏见自家儿子是被丈夫背着回来的,一个箭步向前,“锡儿怎么了这是?是哪受伤了么?快,让娘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