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夫人的院子里手忙脚乱,他们的大少夫人在请安时突然吐血了。 乔夫人看着榻上昏迷不醒的竹心喃喃自语。 “不应该啊,为何会吐血呢?” 李嬷嬷吓得颤声说道,“老奴去找太医。” 乔夫人目光微闪,“找太医有什么用?快去找清风道长。” 又对小寒说,“别围着你家夫人,去外边等着。” 李嬷嬷去请清风道长,小寒闻言行礼退了出去。 不多时清风道长来了,乔夫人仿佛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 “道长,您快看看我儿媳妇这是怎么了?” 清风道长是个五十多岁,仙风道骨的老头。 他看了一眼竹心,此刻的竹心面色惨白,眼底泛红,嘴唇微张且毫无血色。他目光微顿,心道按理不该这么快啊。 清风道长迟疑片刻后,伸手去摸竹心的手腕,凝神静气竟摸不到脉象,又换另一只手腕亦是如此。 清风道长终于放下心来,然后拂须长叹一句。 “福生无量天尊,少夫人郁结于心,终日饮酒,如今已经药石无灵了。” 听到“药石无灵”这四个字,乔夫人的脑袋嗡嗡的,她上前两步。 “道长,您之前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你说把香球给她只会让她身体虚弱些短期不能有子嗣。她现在怎么会药石无灵?” 清风道长对乔夫人拱手,道,“夫人,老道所言不虚。是夫人自己喝多了酒把身子拖垮。您可不能把此事怪到老道的头上。” 乔夫人把这十多天的事又回想了一遍,她越想越怕,质问起清风道长来。 “不对,之前她刚带那香球脸色就不好了。古怪定是在香球中,那里面的毒根本就不是让人身体虚弱的药。是更厉害的毒药,是不是?” 听乔夫人这般质问,清风道长脸色微沉。 “老道与少夫人无冤无仇,为何要害她?是夫人您苦苦哀求,老道才冒着天谴给夫人想的法子。事到如今夫人却怪起老道来。若夫人不信尽管把香球拿出来找大夫去验,看它是不是能害死的毒药。” 乔夫人已经慌得不行了,道长把所有的事情全推到她身上,她害死人了。 “你明知道香球被二郎扔到湖里。我根本拿不出来香球了。” “香球不在,老道给夫人的熏香还在,夫人也可找人来验。” 见清风道长镇定自若,乔夫人迟疑地问道,“道长,您说会不会咱们的药让竹心身子弱,她此时又酗酒才拖垮了身子?” 清风道长见乔夫人还在纠结是不是自己害了竹心。他目光微冷,决定下一剂猛药。 “老道要提醒夫人一点,若出了事也是夫人的问题。所以只能是少夫人自己的问题。夫人,明白老道的意思吧?” 乔夫人闻言跌坐在椅子上。 “不不不!不是我的问题,也不是竹心的问题。只要把她救活了,没有人有问题。 我去找太医,去找陈太医。陈太医医不好,就找院判大人。我…我请不到院判大人。我就去找徐国公夫人,她定能请到院判。” 乔夫人说完心里好像一下子有了底,站起身来向外走,却被清风道长拦住。 “上天有好生之德,若少夫人能救老道怎会不救,少夫人已经没脉了,不出一个时辰就会没了气息。 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少夫人枕头里的香囊取出来,此事就与我们再无关系。毕竟贵府的大少爷是大理寺少卿见多识广,若是让他发现夫人给少夫人下身子药,再查出这么多年他与二郎君的事,到时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乔夫人攥着帕子,心里默念到不是她的问题,不是她害死的竹心,然后哭了出来。 而此时清风道长微笑地说。 “夫人,这是你为了二少爷种的因果,既然下定决心,就得继续走下去才对。” “这不是娘为二郎中的因果,这明明是道长中的因果。这果子我现在请你来吃。” 清风道长和乔夫人顺着声音望去,却发现榻上原本躺着的人已经坐了起来。 竹心的脸色依旧惨白,眼睛也红的吓人,此时说话犹如地府勾魂的使者。 “竹心,你醒了。”乔夫人止住了哭声。 而清风道长退后了两步。 “你刚刚明明没了脉象。” 竹心从左右腋下各取出一个手盘玉球,然后调侃道,“这点雕虫小技都发现不了,看来道长的道行还是不够高啊。” 清风道长指了指乔夫人。“是你婆母要害你。与贫道无关。” 乔夫人气结,“道长,你怎么能这么说?” 清风道长要往外走,常嬷嬷从窗户外跳了进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竹心挑了挑眉,“道长别着急走啊。” 清风道长倨傲地看着竹心,“时辰到了,本道要去给庄亲王做法事。王爷的事可耽误不得。” 竹心瞪着清风道长不咸不淡地说,“今日就算是玉皇大帝,他也得等着。何况一个庄亲王,大不了我明日亲自给他赔罪。” 竹心又对外边高声喊了一声,“小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