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面生的捕快突然闯进八方馆里。 “诸位爷辛苦了。” 周妈妈一边说一边往为首那人袖子里递银子。 那人推开周妈妈的手,说道,“谁是莲儿?让她过来。” 竹心闻言走了过去,“奴家正是莲儿。” 为首那人二十多岁,长得斯斯文文像个读书人,身材清瘦,阴森森地打量着竹心。 那人抬眼看了一眼身边的捕快,那捕快上前一步抽出腰间配刀架在竹心的脖子上。 刀很凉且有些重量,竹心只觉右肩一沉,后背也跟着发凉。 “逆党莲儿勾结吐蕃陷害节度使大人,如今人赃俱获,还不束手就擒。” 一时间楼中人一片哗然。 “莲儿竟是逆党?” 周妈妈愣了愣。 “官爷是不是弄错了?” 那捕快不理旁人,只是冷冷地盯着竹心,以他多年的从业经验,这女子必定会惊慌失措,连连喊冤。 可这丫头虽脸色发白,但口齿却伶俐的很。 “说奴家是逆党,还勾结吐蕃,可奴家连吐蕃话都不会讲啊。人赃并获,人在哪里?赃在何处?您是哪里的捕快?跨州办案可有文书?” “就凭你也配问老子?” 那捕快一使力气压在竹心肩头的刀更沉了。 竹心顺势倒在地上,声泪俱下。 “奴家来了雅州就没出过八方馆。大老爷,您不是州里的捕快,上来就说莲儿是逆党。莲儿今遭此劫,可是八方馆挡了谁的财路?” “州府的规矩,若跨州办要有本地官员陪同,若没有确实应该出具公文。你可别想蒙我们。” 说话的是崔十二郎。 另一个捕快凶神恶煞地说,“你这书生,想惹事?” 竹心边哭边说,“崔大才子,您是要做名留青史的丹青大家的,可别为了奴家把自己搭里头。” 为首那人打量着崔十二郎。 “就是你画的生辰宴图?” 崔十二郎一抖袖子,书生意气的小劲头上来了。 “是我画的如何?要么拿出公文说明身份,要么去请知州王大人,要么细细讲出莲儿所犯何事?随便扣个逆党的帽子就想来拿人。以为雅州都是乡巴佬,没见过世面,是不是?” 雅州本地人:“……” 被十二郎这么一说,楼里的人士气大增,众人七嘴八舌。 “十二郎说的对,高门出身就是不同。” “就是,花娘也不能随便扣帽子啊。” 为首那名年轻人再抬头,刚才那名捕快拿出腰牌。 “我们是成都府的捕快,这是她同伙的供词。” 捕快把供词递给崔十二郎。 胡贤在人群中焦急地看着竹心。 一听到是成都府的,胡贤还有什么不明白? 你看看大户人家的手段,直接给你扣个逆党的帽子。还猪油拌饭?这回可好,以后想吃只能烧给你了。 竹心回看胡贤一眼。成都府来人了,你不也不知道,还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呢。 就在竹心和胡贤用眼神互相谩骂时,崔十二已经把供词看了一遍。 “莲儿诬陷节度使大人与吐蕃勾结,这是一个花娘能做到的事?” “崔公子莫被她骗了,这莲儿并不是花娘,她是吐蕃的细作。” 坐在地上的竹心这时笑了起来。 刚才是个服从性测试。 楼子里的人就崔十二郎敢说上几句,还是个文弱书生。这十几个人不由分说把她抓住,谁又能阻拦? 西北王的爪牙不应该像锦衣卫一样,不应该甩出一句“所犯之案乃是机密,若有阻拦者视为逆党当场诛杀”吗?怎么还跟人民群众耐心解释起来。 那为首的年轻指着竹心。 “你因何发笑?” “孙大人若真被人陷害与吐蕃勾结。拿我一个花娘填不了这么大的坑。我们不如找个地方聊聊,毕竟奴家在京城待过。被人陷害勾结外族这种事在京城可不算什么新鲜事。” 那人还要说话,有人从楼上跑下来,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话。 “你跟我上来。” 竹心跟着为首那人上了三楼。 刚才捕快分成两队。一队拦住大门,不让任何人出去。一队跟着上了三楼,不让其他人靠近。 三楼一间不显眼的屋子。 坐在主位上的人正是孙成吉。 今天的孙成吉穿着一身粗布,打扮地像个下人。那个穿着缎子做富商打扮的中年男子站在孙成吉旁边为他倒茶。 看来这位孙大人很喜欢cosplay啊! 那个为首的年轻人喊了一声,“爹。” 孙成吉瞪了他一眼,呵斥道,“胡闹。” 原来这年轻人是孙家大郎啊。 竹心与这孙家兄弟还挺有缘分呢,毕竟三个月前她还为他未出世的侄儿超度过亡灵呢。 孙大郎辩解道,“爹,孩儿只想为您分忧,孩儿哪里做错了?” 在孙大郎身后的竹心小声解释道。 “大公子您应该悄无声息地把奴家抓走。您这样大张旗鼓确实不妥当,毕竟是栽赃陷害。”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