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辞忧有些苦恼。 过往的二十年,她最爱的人是姚淑兰。 孩子爱自己的母亲是天性。 姜笑笑回来之前,姚淑兰对她的爱也是毫无保留。 但是姜笑笑回来之后,一切就都变了。 她已经没有家,没有父母了。 她的亲生母亲,殷茹兰呢? 她甚至都没有面对面跟她说过话。 姜辞忧虽然调查了她不少事情。 但是她入狱之后,她也未曾去监狱看过她。 这样的感情,自然谈不上爱。 其他人呢? 她还能对谁敞开心扉? 严家父母? 他们没有义务为自己担心。 沈诺? 沈诺回沈家已经三年了。 她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姜辞忧的脑海中便只剩下一个人呢。 薄靳修? 从什么时候开始。 她能想到的,自己生命中,那些值得依靠,值得信赖的人,竟然出现了这张脸孔。 可是…… 姜辞忧叹了一口气。 萧鹤川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 突然说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姜辞忧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可不是挂在枝头的玫瑰花。” 薄靳修当然不是娇花。 姜辞忧这辈子犯过最大的错误,就是曾经将他当成温室里的花朵养在花房之中。 他人前清冷如皓月,在她的跟前炙热如烈阳。 有时候姜辞忧都觉得,哪怕自己极力克制,却还难免一点点的陷落。 要不要结束这段关系。 是姜辞忧每天都在考虑的事情。 但是有时候,是真的舍不得。 萧鹤川平静的看着姜辞忧:“他是你的良药,就冲这一点,我觉得你可以试试。” 姜辞忧叹气:“他可是京圈的太子爷。” “你怕?” 姜辞忧很坦诚:“我怕。” 京圈那种地方,本就是龙潭虎穴,更何况,是京城的薄家。 那便是水最深的地方。 姜辞忧不喜欢勾心斗角,若真的和薄靳修在一起,难免陷入其中。 “那你爱他吗?” 姜辞忧几乎脱口:“爱。” 她在萧鹤川的跟前,从不设防。 过了一会儿,姜辞忧又叹了一口气:“很爱。” 姜辞忧很清楚,她看得见自己的内心。 当时严枫回来的时候,自己为什么执意要跟薄靳修分手。 当然不是顾忌严枫。 而是姜辞忧发现,自己爱上这个小白脸了。 她越来越贪恋他身上的味道和怀中的温度。 这让她有种失控的感觉。 后来为什么又搬回了绿荫别墅。 当然也不是他的步步紧逼。 而是姜辞忧想他,那种泛滥的思念叫她最终投降了。 表面上,她约法三章。 约的是他,但实际上,约的是自己。 她想理智,想克制,不想叫自己越陷越深,最终无法自拔。 如果爱仅仅是一种感觉。 那她早就沦陷千百遍了。 可她的爱亦是清醒的,矛盾的,克制的,甚至自私的。 她始终提醒自己,他们终将分别。 所以总是将他隔绝在一定的距离之外。 像是一扇半开不开的门。 可以看的见,可以摸得着,也不能完全的相拥。 直到现在被萧鹤川点醒。 姜辞忧站起来,拿起包,就要走。 “你去哪儿?” 萧鹤川忍不住问了一句。 姜辞忧突然笑了,笑的璀璨潋滟:“去给某人开门。” 也不知道为什么。 或许因为这种爱第一次宣之于口。 又或许自己纠结了千百遍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从来不是怯懦之人。 卷入战争又如何。 刀山火海又如何? 她现在就想和薄靳修在一起。 真正意义上的在一起。 她的心情有些兴奋。 她现在就想见到他。 她想紧紧的抱住他,然后告诉他:薄靳修,我爱你。 她就只想说这句话。 很快就到了BJ大厦。 她光明正大的从正门进去。 她的照片依旧再大屏幕上滚动轮回。 上次只觉得尴尬。 今天倒是心情不错。 大家依旧恭敬的跟她打招呼。 她也微笑着回应。 薄靳修女朋友的头衔,感觉还不错。 刚出电梯,姜辞忧就再电梯门口碰到了正要进电梯的姜笑笑。 姜笑笑看到她也是愣了一下。 姜辞忧根本不想理会她,走出电梯径直就朝着薄靳修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姜笑笑却突然追了过来。 直接挡在姜辞忧的跟前,语气十分不善:“姜辞忧,你跑来这里做什么?” 姜辞忧抬起眼皮,瞥了她一眼,声音透着一股子慵懒和淡漠:“我来看我男朋友,有问题吗?” 听到男朋友三个字,姜笑笑就像是炸裂的皮球一样。 “姜辞忧,你不要脸,你跟严枫明明结过婚,你婚内出轨勾搭薄靳修,你还好意思到处宣扬自己是他的女朋友,你这种没人要的二手货,怎么配得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