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板被撬开后,清新的空气再次袭来,夏梨感觉自己好像重生了一样,大口吸着气。 “咳咳……” 她左手抓着棺材边,右手捂着胸口咳嗽着,虚弱地坐起身。 此时天空微暗,快入夜了,晚风带着丝丝凉意,让穿得单薄的夏梨忍不住哆嗦。 过了一会儿,那个戴口罩的男人拿着手机走过来。 夏梨的耳朵再次传入那个生硬的AI音效。 “害怕吗?怕死吗?如果害怕就答应我的条件。” 回想起刚才被封在棺材里的情形,说不害怕是假的,于是她想着要不要暂时先应承着爱莉希雅,等平安脱险再说其他。 “是不是我答应你不再继续追查真相,你就会放过我?” “是的,只要你彻底放弃追查真相,以及放弃伊戈尔的所有遗产,我就会放过你。” “好,我答应你。” 夏梨答应得非常爽快,因为她不想再被封进棺材里,那种濒死的感觉实在令人恐惧。 她接受不了这样的死法,所以她懦弱地妥协了。 “签署协议,我就让人将你送回家。” “什么协议?” 戴口罩的男人将协议递到夏梨的面前,夏梨看不懂满是外文的文件。 “我看不懂这些字,我不知道什么意思。” “你不需要知道什么意思,只需要在上面签字。” 夏梨摇摇头,“不行,我不能随便签字,谁知道你让我签的是什么,要是签的是自愿死亡协议,或者器官捐献,那还不是要死?我没有那么傻。” “只是让你签署放弃继承遗产的协议,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只要你把协议签了,从此以后我与你桥归桥,路归路。” 夏梨接过男人递过来的签字笔,犹豫着要不要在文件上签字。 “如果你再继续犹豫拖延时间,将我的耐心耗尽,你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夏梨看着眼前厚厚一沓的文件,总觉得这些文件不像对方说的那么简单。 如果只是放弃遗产继承,为什么会有这么厚的一沓文件? 不是只有几张纸吗? “你骗我,这些文件根本不是你说的意思,这么多文件,光签署姓名的地方就那么多处,我不信。” “呵,你小小年纪,心眼还挺多。” “把她十根手指头的指甲全部拔掉。”这句话是对戴口罩的男人说。 夏梨听到这句话以后,吓得她瞳孔一震。 现在她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头晕,完全缓过劲来,于是二话不说就从棺材中站起身。 可没等她跑出几步,整个人就被戴口罩的男人捆在树干底下。 “放开我!爱莉希雅!我知道是你!” 电话传出声音:“签还是不签?” 夏梨冷笑道,“其实不管我签不签,我今天死定了,你本就没有打算放过我。” “太聪明有时候真的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你果然是个毒妇!不仅杀害自己的亲哥哥,还把他切片,你这样的人迟早要下十八层地狱!” 话音刚落,夏梨感觉自己的指尖传来剧痛。 她尖叫一声,低头一看,原来是拇指的指甲被人硬生生拔下。 甲面淌着血,鲜红的血滴落到湿润的泥土里。 “爱莉希雅!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又是一个指甲被拔掉。 夏梨因为剧痛而面色发白,眼泪沾湿脸颊。 “我从不相信这世上有鬼,你看伊戈尔死了那么多年,何时来寻仇过?” “呵,你终于承认你是爱莉希雅。” 第三个指甲被拔掉,这次夏梨再也无法发出声音,因为她已经痛昏过去。 “继续,我要亲眼看到她的十个指甲,否则你的手就别要了。” 拔第四个指甲盖时,夏梨活生生被痛醒。 当十个指甲都被拔光,夏梨彻底没了生气,活脱脱像个木偶靠在树干前。 她此时连抽泣的力气都没有,无声落泪。 —— 南席得知夏梨失踪的消息后,立马派人四处去寻人。 “人找到了,在雾峰山。” 得到确切的位置,南席二话不说就直奔雾峰山找人。 因为着急,他连身上的作战服都没来得及换下。 当他急匆匆赶到夏梨的所在地,看到她奄奄一息地靠在树干前,他冰封的心脏仿佛化开了最外面的那一层厚厚的冰层。 冰层一点点脱落,暴露出鲜红的心脏。 他朝夏梨走过去,每走一步,滚烫的血液就不停地往心脏四周流窜。 冰冷的心一点点儿变得灼热。 其他人出手制止绑匪时,他的目光如有实质地落在夏梨身上。 苍白无血色的面颊,奄奄一息就像一朵快要枯萎的花。 她脆弱的样子令南席第一次产生恐惧。 他见过很多人死亡的画面,却从未有过像现在这样的绝望。 “不……”他薄唇轻启,声音小到仿佛听不见。 他在夏梨的身边单膝跪地,小心翼翼地将她揽入怀中。 当他看到她十根手指头都被人拔掉了指甲,心脏猛地一颤。 他红着眼用手掌心托着她纤细白皙的手,上面的血刺眼极了。 他无声地望着她,想道歉,想安慰,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夏梨窝在他的怀里,缓缓地抬眸。 “南……” 虽然穿着作战服,但夏梨还是认出了他。 她颤抖着抬起手,用沾了血的指腹抚摸他的头盔。 “你……” 那一年,他也是那样从歹徒手中救下她。 这一次,还是他。 南席小心翼翼地将她打横抱起,往不远处的越野车走过去。 这时,景廷渊也匆匆赶来。 他看着南席怀里的夏梨,那奄奄一息的模样,吓得他瞳孔一震。 “她……” 景廷渊话还没有问完,南席直接绕过他,他望着南席的背影,心脏咯噔了一下。 他察觉出南席跟以前不一样了,心中的危机感越来越浓郁。 他这是彻底心动了? 如果说以前南席对夏梨是喜欢,那么现在的南席,对夏梨就是完全心动的表现。 在他们五人中,外人都以为景廷渊是最疯的那一个,只有景廷渊知道,南席的沉稳下藏着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自从见过夏梨濒死的模样,南席就仿佛打开了一扇疯狂大门,不仅让人将那些绑匪炸成碎片,还将那间绑架过夏梨的屋子彻底夷为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