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梨的第一眼并没有关注到法琳的插花,而是疑惑地看着她的双腿。 她记得以前与法琳见面时,法琳总是坐在轮椅上,这是她第一次看见站起来的法琳。 “阿姨你的腿……” 法琳看向她的笑容也变得和以前不太一样了,现在的笑容更多的是由衷的愉悦,不像之前那般强颜欢笑。 法琳没有立即回答夏梨的问题,而是转头看向景廷渊,后者像是接收到某种讯号一样,朝夏梨温柔一笑。 “宝宝,我去书房找父亲谈点事,你跟母亲先在这里玩一会儿插花。” 夏梨一愣,随后点头,“好。” 景廷渊走后,法琳就将一把小剪刀递给夏梨,让她跟着自己一块儿修剪花枝。 “你肯定很疑惑我为什么可以站起来,不用继续坐轮椅,是不是?” 夏梨一边心不在焉地摆弄花枝,一边点头。 “确实很好奇,但如果法琳阿姨你不方便说的话,您可以不用解释。” “没有什么不方便的,我跟景霂之间的关系稍微缓和了一些,算是无形之中达成某种协议。” 法琳摆弄着花瓶里的花枝,缓缓道来:“景霂没有安全感,怕我离开,所以一直试图用他自己的办法将我留下,他的成长环境迫使他对自己的行为没有约束,也意识不到自己的行为是错误的。” “以前的我也是幼稚,不断地以自己的方式去反抗,去抵触,最后两个人之间的问题一直得不到解决。” “景霂认为他爱我,所以我也必须要爱他,但在我的认知里,两个人在一起的前提是两情相悦。” “我跟他的不同频导致这么多年互相折磨对方,从而忽略了对廷渊的教育。” 法琳深呼吸一口气,苦笑道,“如果早些年我能说几句软话,让他心安,他就不会一直把我困在轮椅上。” 夏梨听得云里雾里的,不是很懂的样子。 “或许说了你也不太明白,但意思就是说,廷渊跟景霂一样,脑子就是一根筋,你越是跟他对着干,他那根筋就绷得越紧,越是不肯松手,甚至把两人都勒到窒息的程度。” “其实像景霂这样的人很好哄,除去其他因素,看他内在,他就是一个恋爱脑,掌控一个恋爱脑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现在我跟景霂之间的相处,跟以前比是有些不一样了,说不上来我是因为妥协,还是我对他本身是有感情,但不管怎么说,廷渊已经这么大了,我对别人也没有心动的感觉,就这么跟景霂过完下半辈子,也没什么。” 夏梨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问了句:“法琳阿姨,其实你曾经也对景叔叔心动过吧?” “或许吧。” “我对景廷渊有过心动,因为他确实很优秀,又是高富帅,各种buff加持,很难让人不心动,只是之前他的强迫行为让我抵触,可接触久了,就莫名地萌生出一种喜欢的感觉。” 法琳揉了揉夏梨的头发,“我们好像同类。” 接着,法琳又说:“希望你跟廷渊之间会不一样,不过廷渊也确实跟景霂不一样,景霂他没有兄弟朋友,从不交付真心,廷渊不一样,他有好兄弟,有共情的能力,若你以后真的决定跟他在一起,你就好好教会他该如何爱你。” “你若不教他,他肯定还是用自己那套方式去爱你,你得明确地让他知道,用什么样的方式你才会舒服。” 夏梨撇撇嘴,哭笑不得地说:“法琳阿姨,你可别怪我说景廷渊的坏话,我觉得我这辈子摊上这么个男朋友,是挺倒霉的,又醋精,又霸道,又神经质。” 法琳抿嘴浅笑,没有因为夏梨的吐槽而生气,反而附和道,“他们不愧是父子俩,以后要是廷渊欺负你,你告诉阿姨,我来惩治他,我是他母亲,还是有点权威在的。” “谢谢阿姨您替我撑腰。” “给儿媳妇撑腰是应该的。” 夏梨脸一红,低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