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空气中带着一股清新的泥土味,景廷渊面无表情地走在这样的山路间。 他的目光虽然直视前方,思绪却不知不觉飘回了小时候。 【回忆·十八年前】 在广阔无垠的草原上,景廷渊骑着马跟在父亲景霂的身边。 景霂一米九的身高骑在马上,就像一堵高墙立在草原中。 他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握紧手中的弓箭,转过头对景廷渊严肃地说:“只要你赢我一次,这片草原便是你的。” 景廷渊朝景霂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我拭目以待。” 景霂对景廷渊寄予很大的期望,因为景廷渊是他唯一的儿子,也是景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 景廷渊出生后,景霂就为景廷渊规划了人生蓝图,每一步都在他的精密计算内,不容出任何的差错。 景霂对景廷渊的要求很高,但同时对他的宽容度也很高。 他可以允许景廷渊任性、犯错,但他不允许景廷渊懦弱,哪怕透露出一丝恐惧的眼神都不行。 当景廷渊在射箭比赛中侥幸赢了一次后,景霂立即笑着夸赞道,“不愧我的儿子。” 景霂从马上下来,一旁的保镖立即上前把他手里的缰绳接过。 他走到景廷渊的面前,一脸慈爱地朝他伸出手。 “谢谢父亲。” 景廷渊从马上下来,景霂双手叉腰站在他身边,指着面前辽阔的草原说:“你说喜欢草原,我就送你一片草原,喜欢吗?儿子。” “很喜欢。” “喜欢的东西得靠自己努力争取,不管那样东西有多难得,你都不能产生退却的心理,一旦产生这样的想法,只会越来越懦弱,最后一败涂地,明白吗?” “明白。” 景廷渊一如既往地虚心接受景霂的教导,不曾有过反驳的心思。 “如果你以后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也要勇敢追求,女孩子容易害羞,你身为男孩子得主动一些。” 景廷渊蹙眉,碧蓝色的眼睛透着一股天真的疑惑。 “什么是喜欢?” “喜欢是一种感觉,你现在年纪还小,不懂那种感觉很正常,等你长大遇到那个人,不用我教你也会明白。” “那如果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我该怎么办?放手成全?” 景霂一听这话,脸色瞬间一黑,把手按在景廷渊的肩膀上,厉声道,“儿子,你要明白一件事,你自己的感受最重要。” 景廷渊不解地看着眼前的父亲,不发一言。 “她喜不喜欢你不重要,你喜欢谁,想跟谁在一起,这才是最重要的,你要以自我为中心,考虑自身感受,从自身角度与利益出发,其余的都不重要,明白吗?” 景廷渊一知半解地点了点头,“明白了父亲。” 得到满意的回答,景霂一改严肃的表情,笑着说:“儿子,若是真有那一天,喜欢的人恰好不喜欢你,那就强取豪夺,出了任何事我这个父亲给你兜底。” “嗯,知道了。” —— 景廷渊收回思绪,停住脚步转过头,“让司机开车过来。” 南席见景廷渊终于开口说话,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他走上前,轻轻拍了几下景廷渊的肩膀,以示安慰。 他们五人分别坐车回到H市的酒店,刚走出电梯,左训就走到景廷渊的身边说:“夏小姐现在在房间里。” “嗯。” 景廷渊面无表情地走向套房门口,陆无惑望着他的背影,有些担心地问:“南席,他们不会闹出什么事吧?” “不清楚,你们几个留下来盯着,我今晚得回队里,没时间在这里耗。” 陆无惑点点头,“行,你去忙你的,我跟叶霁隐他们会在这里盯着。” 南席回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随后跟三名保镖乘坐私人飞机离开了H市。 景廷渊推门走进房间,此时夏梨正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她听见景廷渊开门走进来的声音,朝他翻了个白眼,转头看向别处。 “饿不饿?折腾这么久,你应该是饿了,我马上让人送餐上来。” 夏梨看着景廷渊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越看越来气,起身朝他大吼道,“景廷渊,你就不能放过我吗?!既然让我逃出去,那就别抓我回来,当我们从来就没有认识过,不好吗?” 景廷渊的眼中透着一丝难过的神情,走到夏梨面前掏出手机,打开相册,将这段时间保镖偷拍的照片一一翻给她看。 “我忍了六天,怕你还在为那天的事情不高兴,怕你看到我会恶心,我忍着不去找你,不去打扰你,你还要我怎样?” 景廷渊愤怒地把手机往墙上一摔,勾起一抹冷笑,“你跟他能有说有笑,能给他好脸色,那我呢?!” “你让人跟踪我,偷拍我,你这样的控制狂还有脸质问我?” 景廷渊用力地将她抵在墙上,仿佛癫狂那般,用尽蛮力亲吻她的红唇……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陆无惑跟明爵,还有叶霁隐一块儿坐在隔壁套房的沙发上。 陆无惑一脸担忧地依靠着沙发背,双手随意搭在扶手上,转头看向一旁在喝酒的明爵。 “你别光顾着喝酒,你没听见隔壁房的声音吗?好像在打仗。” 明爵:“酒店的隔音很好,我没听见。” 叶霁隐:“应该是廷渊又摔手机了。” 陆无惑点点头,“多半是,他发火就喜欢砸东西,希望不会伤到小夏梨。” 明爵看向陆无惑,笑着打趣道,“你是装傻还是真不懂?” 陆无惑:“你这话什么意思?” 叶霁隐用手把头发往后一梳,幸灾乐祸地说:“明爵,他天天跟个妈宝男一样跟在妈妈后面,哪里懂这么高深的话题,让他去幼稚园再读几年书吧。” 陆无惑眯起眼眸,抓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就往叶霁隐的脑门上砸去,好在叶霁隐的反应能力强,一下子就躲闪过去了。 “陆无惑,你想谋杀你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