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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死死盯着肩头的莲花台。
从前吴秋秋从未如此认真地看它。
毕竟莲花座谁没见过?
可正当吴秋秋要仔细去观察时,脑海里却一阵眩晕,让她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去观察莲花台。
她甩甩头,莲花台还是好好的在肩头。
是自己想多了吧。
吴秋秋穿好衣服,走到门外。
她供奉了外婆的牌位。
沉默了一下,吴秋秋上了三炷香。
什么话都没说。
张开手掌,有一根发丝。
是骆雪然的。
以前外婆说,绝不可以所学害人,如有违抗,必遭灾殃。
吴秋秋又看了牌位几眼。
一咬牙,回房拿起弯刀削起了竹片。
吴秋秋很多时候都是善良的。
她不与人为恶,也不惹是生非,会用自己所学去救人,会以己度人。
世界不爱她。
可她尽力去爱这个世界上的某些人。
她不知道她现在这样做对不对,但她肯定违背了外婆的训诫。
她要害人。
当对方刀架在脖子上了,还大度原谅对方,那不是善良,那应该去巴黎圣母院敲钟。
善良总归要带着一点锋芒的。
她以挽千丝的手法,编织好了一个巴掌大的纸人骨架,将骆雪然的头发缠在上面,并写下了骆雪然的名字。
又做了一只指头大小的纸鞋子。
全程灭掉自己一盏阳火,并扣住中指制成,做好后穿在纸人的左脚上。
阳脚穿阴鞋。
阳路变阴路。
路遇同行者。
四下无活人。
吴秋秋把纸人放在窗台上。
第一次害人,还怪紧张的。
“没事,以后多做几次,就不紧张了。”
吴火火跳在吴秋秋肩膀上安慰道。
害人这事对吴火火来说,驾轻就熟,就像呼吸一样简单。
毕竟以前没少干。
“你怎么这么坦然啊。”吴秋秋看着吴火火。
吴火火抖了抖她的纸人小手,云淡风轻:“经常杀人的朋友都知道,任何事情都是一回生二回熟。”
“好有道理。”
吴秋秋趴在床上。
又拿起竹片。
答应给小纸人们做的纸房子还没做好呢。
先前她无法轻举妄动,任何举动都会引起秦老的警惕。
所以,趁骆雪然抓她手臂的时候,暗中扯了一根头发。
走阴路这事儿吧,不会要命。
毕竟有秦老在,要破这个还是很轻松的。
它妙就妙在不容易发现。
就算秦老道行高深,也不会第一时间想到骆雪然脚上穿了一只阴鞋。
骆雪然自幼偷她的命,身体衰弱,命格不稳。
窃命一日未尘埃落定,骆雪然的命格就一日不会稳定。
若非以吴秋秋的命续上,就这早夭之相,怕是白骨都成灰了。
所以骆家才会安排秦老长期守在骆雪然身边,就是为了防止各路阴物趁骆雪然命格不稳占据骆雪然的身体。
吴秋秋这一下,等于让骆雪然在阴物面前溜达一圈,可想而知有多少阿飘盯上骆雪然。
不会要命,但估计也会吓个半死。
回去病个把月是肯定的。
她一边看着窗台上的小纸人,一边飞快编织着房子的框架。
她这种纸扎匠人,都用不上胶水之类的,就以竹条本身,就能编织完美的框架。
当框架完成一半的时候,她看到骆雪然的纸人左脚黑了。
嘴角弯了弯。
吴秋秋去倒了杯水喝——
已经坐上车的骆雪然,满脸的阴沉。
肖景辞自己开车走了,话都懒得和她说。
发了一通牢骚后,她气闷地坐着一言不发。
她马上回京都了,想到吴秋秋活蹦乱跳的,心里就不爽。
吴秋秋那种泥腿子,居然还嫌弃二十万块钱。
肯定是在肖景辞面前故作清高!
而最重要的是肖景辞这次回京都是为了退婚。
骆雪然怎么都难受。
她都低声下气来道歉了,都知道错了,为什么肖景辞还是那么坚定要退婚?
再说了,吴秋秋不是没什么事吗?
“秦老,你不是很能耐吗,为什么不用你的手段,好好教训一下吴秋秋?”
她问道。
“我们这一门有祖训,不可随意害人,违者必遭灾殃。”
秦老叹了口气。
骆雪然撇撇嘴:“既然有祖训,不是也施展了窃命邪术吗?”
都已经违背祖训了,还那么虚伪。
秦老脸色变了变。
“小姐,这事绝不能轻易说出口。那吴秋秋,我总觉得她很复杂,虽然命锁依然在她身上,但又总有一股气息遮掩,一时间无法确定有什么变故,只能等回到京都,请师父盘算。”
“另外,已经施展了窃命术,您私下就不要再针对她了。”
说来说去,就是不愿意动手。
骆雪然捏了捏拳头,恶狠狠瞪了秦老一眼。
反正秦老也看不见。
但她不知道,秦老虽然看不到,对目光却是很敏锐。
稍一感知就知道骆雪然刚刚瞪他了。
哎......
他内心苦笑一声。
骆雪然双手抱胸,盯着窗外。
司机沉默地开着车,秦老也不再说话。
一时间,整个车内都十分安静,沉闷。
光线越来越暗,就仿佛是在隧道之中行驶一样。
骆雪然不识路,但也记得来这边并未走这条路。
“你怎么开车的?怎么越走越偏了啊?”
骆雪然不禁问道。
但是司机并没有回答她,依旧沉闷地开着车。
“喂,说话啊。”骆雪然直起了身子娇呵一声。
可不管她怎么问,司机都没有理会她,车子平稳行驶,路却越来越暗。
没记错的话,回来的时候是下午,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天黑了?
不对劲。
骆雪然心中突然慌乱起来。
“停车,马上停车。”
“我和你说话你没听到吗?”
她伸手去拍司机的肩膀。
这一拍,却拍到一手的黏糊糊。
司机的头颅也就此直接滚到了副驾驶。
没有脑袋的司机,脖子向上喷溅出浓稠的鲜血,直接喷到了车顶......
而副驾驶的司机脑袋,咧开嘴,发出了嘻嘻嘻的笑声:“小,小姐、我开车您还满意吗?”
寂静的车内,尤其毛骨悚然。
骆雪然愣了一下。
随即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
“啊啊啊,有鬼!秦爷爷,有鬼啊。”
她整张脸没有血色,赶紧去摇晃坐在旁边的秦老。
可她摸到的不是秦老的衣衫。
而是一种十分粗噶的布料。
不禁转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吓得骆雪然魂飞魄散。
坐在她边上的哪里是秦老?
分明是一个穿着青黑色寿衣寿鞋,脸庞已经完全腐烂,五官都只剩下黑洞洞的一片的尸体。
此时男尸面向骆雪然,伸出白骨化的手,朝着骆雪然抓来。
他的手臂上,分明还挂着腐烂的碎肉。
伴随着白蛆,掉在了骆雪然昂贵的衣服上。
骆雪然吓得魂飞天外,只有不停的惨叫。
但不管她怎么惨叫,怎么求救,这里都只有她一个人。
那种求救无门的绝望侵袭了骆雪然全身。
她浑身瘫软,捶打着车窗,想要逃出去。
然而车门就像焊死了一样纹丝不动。
身后,男尸的手已经抓到了她的脖子,恶臭味环伺在鼻息周围。
她似乎能感觉到男尸那张腐烂的嘴巴,正在贴着她的脖子,一股股冷意传来。
甚至,有凉幽幽的东西从衣领处掉下去。
是男尸身上的白蛆。
骆雪然面无血色,因为惊吓瞳孔已经睁到了最大。
“不要,不要过来。”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她一直摇晃着车门,口中含混不清地喊叫,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哪里还有大小姐的光鲜亮丽。
副驾驶的头颅嘿嘿笑着,猛地飞起来。
头颅下还挂着一截颈椎,上面挂着碎肉,拍打在骆雪然的脸上。
那张嘴巴撕裂到了最大,仿佛一口就能把骆雪然的头颅吞下去。
但它没有吞掉骆雪然的脑袋,而是咬下了骆雪然的耳朵。
剧烈的疼痛让骆雪然浑身一惊,她嚎哭着,贴车窗想要开门。
突然,车窗外贴了一张老太太的脸,她尖声笑着拍打车门,没有瞳仁,眼睛像两颗玻璃珠子。
挎着的篮子里,装满了元宝纸钱......
仿佛是来送骆雪然上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