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筿齐源贴着门坐下。
内心一阵一阵的后怕。
对方真的好狡猾。
要是真的被那个纸人打开了房门,他姐肯定会被带走的,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这时,旁边卧室门打开了,里面暖黄的灯光莫名给了齐源一点安全感。
齐父齐母出来了。
“刚刚发生了什么?我和你妈听到有人惨叫,源源你没事吧?”
齐母眺望着房门:“你姐呢?”
可是吴秋秋交代过,无论发生任何事,爸妈都不能出来。
所以,眼前的一定是假的。
他守在房门前,一言不发,目光如炬地盯着眼前的父母。
虽然内心有挣扎,有怀疑。
可方才经过一轮了,他现在没那么容易好骗。
齐母说着就要走过来推开他,打开门进去看齐婧。
齐源举起手里的七星剑,闭眼咬牙一通乱捅了过去。
恍惚间,齐源闻到了血腥味,还有母亲的惨叫。
他惊慌失措的睁开眼睛。
看到母亲浑身是血,倒在了父亲怀里,身下血泊蔓延到了自己的脚边。
“妈!妈!”
看到这一幕,齐源再也忍不住,手中的七星剑猛地掉在了地上。
“源源,你,你怎么对你妈下杀手?”
齐父抱着齐母,手心都是血,他瞪着齐源的眼睛,眼眶近乎撕裂,空荡荡的,极为骇人。
“我,我不知道,我以为你们是假的......不是,不是说好了你们不能出来的吗?”
齐源脸色煞白,又惊又怕,眼泪顺着稚嫩的脸庞流了下来。
齐母冲着他伸出手,脸庞铁青,嘴角血液鲜红刺眼:“源......源源。”
手未伸到面前,就垂了下去。
一双眼睛直到咽气,也死死瞪着齐源,仿佛在无声怨恨着齐源。
齐源彻底崩溃了,跪倒在地上:“妈,妈妈,不要,不要啊......”
齐父放下了妻子,一把掐住了齐源的脖子:“混账东西,你敢杀了你妈。”
“我要杀了你,掐死你这个孽种。”
那双手狠狠掐着他的脖子,齐源一点一点窒息,好像溺水的人。
看到的只有父亲眼睛里的仇恨和杀意。
“不要,不要......”
他两只手在地上胡乱抓着。
忽然,他抓到了那把七星剑。
死亡的恐惧最终完全挣脱了他的理智,那一刻他什么都没想。
抓起七星剑就对着父亲的背捅了进去。
一下,两下.....
直到父亲的手松开,血液从嘴里渗出,滴在他的脸上,最后身体软塌塌倒在他的身上。
他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又杀死了自己的父亲。
齐源猛地坐起来,推开父亲。
看着父母的尸体倒在血泊,死不瞑目地看着自己,齐源忍不住放声尖叫了起来。
“爸,妈......”
他哭喊着,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几欲疯过去。
他再怎么冷静,也毕竟才高三。
亲手杀死自己的父母,怎么可能不崩溃?
他双手撑地往后退着,余光中看到了姐姐的房门。
那仿佛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唯一的亲人就在房里。
“姐,姐......”
他一边哭着,一把爬过去想要拧开齐婧的房门。
就在齐源即将拧开房门时,门上,吴秋秋刻的七星剑,突然释放出一阵金光。
齐源下意识闭眼,眼睛一阵酸痛。
他匆忙去揉着眼睛,等那阵灼热感褪去后,齐源才睁眼。
手上的血呢?
他转身看去,走廊上哪里有什么父母的尸体?
父母的卧室门关得好好的,从始至终他们都没有出来过。
幻......幻觉?
齐源靠着门坐下,意识到这是幻觉后,后背一阵麻意,紧接着就是无尽的冷汗冒出来。
他看着自己即将开门的手一阵后怕。
要是晚了一秒,他就打开了齐婧的门。
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可不好说。
齐源虚脱了一般坐在地上。
幸好,幸好都是幻觉......
而吴秋秋这边,铁皮房里的一切,让她紧皱着眉头。
里面放着一个供桌。
一个穿着新郎服装的纸人站在供桌旁。
纸人手中抱着一个牌位。
上面写着“李存远之牌位”。
在另一侧,桌上还放着一个牌位,上面写着“齐婧之牌位”。
显然,这是给齐婧准备的,现在就等着齐婧过来拜堂了。
男方就叫李存远。
至于供桌上,放着两张遗像,一张是李存远的,一张是齐婧的,前面都点着三炷香,缭绕的香烟更是增添了几分诡谲感。
两端点着红色蜡烛。
房顶挂着大红的灯笼,却是用白布挂上。
幽幽的红光就是从灯笼里散发出来的。
除此外,吴秋秋还看到纸花轿,和八个抬花轿的小纸人。
这些,都是在齐婧的梦里见到过的。
在吴秋秋打量铁皮房的时候,她身后那个纸人新郎,突然动了一下。
吴秋秋拎着弯刀转身,就看到纸人新郎抬起了僵硬的步伐,亦步亦趋,向她走过来。
一边走,纸人缓缓开口:“就是你,敢破坏我的婚事。”
“我要杀了你。”
纸人的声音不像人的那般清亮,反而带着一种纸张摩擦感。
“我呸,你个哈卵,你自己醉驾,创死别人了,还要拉无辜的女娃儿下去给你做媳妇,你咋好意思的?”
吴秋秋沉着脸,一点没客气就是破口大骂。
没见过如此歹毒的人。
吴秋秋骂完,发现那李存远的纸人已经到了面前。
惨白而扁平的脸上,两团鲜艳的腮红,除此外,纸人的双眸已经被用红笔点上了眼睛。
然后他的脸在真人和纸人之间来回变换着。
一会儿是纸人那诡异的纸脸,一会儿是车祸后那血肉模糊的脸。
他凶狠地看着吴秋秋,恨不得把吴秋秋撕了。
毕竟,要不是吴秋秋从中作梗,他早就娶到老婆了。
他也是这样做的,面容狰狞,试图吓住吴秋秋,双手更是掐住了吴秋秋的脖子。
“呵,纸人点睛我就怕你?”
吴秋秋半点不虚。
手腕红绳一震,铜钱飞出,直直射进纸人的眼睛里。
“啊!”
李存远惨叫一声,眼眶涌出鲜血。
下一瞬他又变回了纸人,只是那双眼睛,现在只剩下两个空洞洞的大洞。
一个刚死的孤魂野鬼不成气候。
要不是有人帮他,不会造成这种后果。
吴秋秋一弯刀斩断了那个纸人的头颅,李存远也消失了。
但现场还剩下好几个纸人,且全部都点了睛。
他可以来回切换,附身在其他纸人的身体里。
吴秋秋不想浪费时间一个个去算,一把铜钱丢过去,精准刺入每一个纸人的双眼。
轻而易举就将所有纸人的眼睛都刺破。
都抓瞎了,李存远就不可能再附身。
为了以防万一,吴秋秋挨个将纸人全部斩首,一点希望都没给李存远留。
随后走到供桌旁,以心火烧了齐婧的遗像,牌位也被斩断。
李存远血肉模糊的鬼魂出现在不远处,他心知不知吴秋秋的对手,想要逃。
吴秋秋随手将铜钱丢过去,压在他的双脚之上。
李存远顿时就像被定住了一样,魂魄动不了。
她拎着弯刀走到李存远面前,对那张血淋淋的脸视若无睹。
这姑奶奶就是被吓大的。
“聘书在哪里?”
聘书上写了他们双方的生辰八字,只要聘书不撕,齐婧就会一直被纠缠。
那双绣鞋也脱不下来。
“那女人自己答应做我媳妇,你凭什么要聘书?”李存远嘴硬道。
吴秋秋大嘴巴子就扇了过去:“什么b动静?你再说一遍?”
“是她,车祸当天她看了我一眼,我就认定她是我媳妇!”李存远龇牙咧嘴,青面獠牙。
吴秋秋掏了掏耳朵,又是一个嘴巴子扇了过去。
正当这时,吴秋秋听到外面有动静。
她侧身看出去,发现是一队纸人,敲打着哀乐,抬着棺材走向铁皮房。
纸人送葬。
冲她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