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璃问道:“沈大哥,墨七哥,那玩意儿,进展如何了?” 沈暮春笑道:“你去京郊庄子看看便知道了,整个山头已寸草不生,等明年开春,便可做最后的验收了。” 江璃大喜,转向墨七郎:“墨七哥,你那边呢?” 墨七郎挠挠头:“能飞起来了,但距离还是不够远,我再改进改进。” “南疆地理情况如何?舆图绘好了么?”沈暮春问道。 谢长安带了一张舆图过来。 他把舆图在桌上铺开,沈暮春和墨七郎凑近细看。 一看之下,二人都不禁大为吃惊,这一片原始森林范围之大,超出了他们的预期! “这一带,当地人称之为‘迷魂凼’。” “此处迷雾弥漫,瘴气重重。一旦进入其中,罗盘、指南针均会失灵,人很快也会神志不清。” “安南军曾经往里派过许多探子,最终没有一人,能活着走出迷魂凼。” 江璃将他们勘探迷魂凼的经过细细说了一遍。 沈暮春和墨七郎听说内里不光有迷雾毒瘴,还疑似有迷阵,磁场极为异样,都不禁眉头紧锁。 沈暮春道:“如此看来,军队要穿越迷魂凼,难上加难!十六妹子,确实只有你那个法子才管用。” 一开始他还觉得,江璃那个方案过于“暴力”,未免有伤天和。 现在看来,只有这个法子,才能让大楚军队顺利进入南疆。 墨七郎两眼亮晶晶:“我有一个大胆的设想!” 众人齐齐看向他。 墨七郎道:“磁场异样,或许地下有一个巨大的铁矿!” 众人闻言,均惊喜不已。 如墨七郎所言为真,打下南疆,大楚便能得到一个巨大的铁矿! “是迷阵还是铁矿,还需现场勘探后,方能确认。” 墨七郎道,“我派几名墨家弟子去勘探一下吧。” 沈暮春道:“且再等几日。待向阳草分株成功后,一人一株草,进入迷魂凼方能确保无虞。” 他转向江璃,“十六妹子,你让人送回来的向阳草,正是瘴毒的克星! “分株成功后,便可在温室内大规模培植。提取其汁液,可以制成能克制瘴毒的避毒丸。” 江璃大喜,有了预防的避毒丸,大楚军队进攻南疆时,便不用人手一株向阳草了! 谢长安道:“铁矿之事,先向圣上回禀吧。” “好。” 江璃遂写了一封折子,命苍松火速送入宫中,呈交圣上。 南宫清和看了折子,大喜过望,当即将镇国公召入宫中。 二人密议之后,决定由镇国公派出一队亲卫,护送几名墨家弟子,前去南疆。 他又写了一封密旨,让镇国公亲卫交给安南将军段南祺,令其配合墨家弟子行事。 江璃这边,几人商议完南疆之事,正好龙门酒楼的酒菜也送到了。 众人遂移步前院,分宾主入席。 酒足饭饱之后,墨七郎笑道:“小十六,那园子你看过没有,可还满意?” 江璃叹道:“我哪有时间去看?昨日见完圣上,又去见太后,到家天都黑了!今日一大早,龙门这边又来催我,账本堆成山了,还有不少事务等着我处理,实是分身乏术啊!” 谢长安笑道:“今日早朝后,我倒是抽空回去看了一眼。” 江璃满脸期待:“如何?” 谢长安叹道:“叹为观止。我都怕我进去会迷路。” 江璃听得心痒难耐:“不行,我现下便要去逛一逛!” 谢长安笑道:“你不是还要看账本?” 江璃直接摆烂:“不看了!明儿再说!” 沈暮春也笑道:“一起一起。” 他也没看过呢,墨家钜子的开山杰作,怎不令人期待? 几人遂说说笑笑地翻身上马,径直往谢府而去。 路人见这几人拍马而来,男俊女俏,意气风发,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不由艳羡非常。 路过群芳楼时,楼上莺莺燕燕,无不探头来看。 群芳楼是京城有名的青楼,闻名遐迩的“十二花神”,均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儿,不光容貌出色,个个还都有绝艺傍身。 不少达官贵人、富豪商人,为了见她们一面,不惜一掷千金。 这样一个雅俗共赏的销金窟,自然是京中王公权贵、文人骚客,趋之若鹜的消遣之地。 要不是谢长安盯得紧,江璃都想女扮男装去见识一番。 此时,群芳楼的妓子们正午起梳妆,见楼下几人策马而过,鲜衣怒马,其中还有那位俊美无俦的锦衣卫指挥使,纷纷凭栏眺望。 “谢大人果然貌若潘安!可惜啊……” 一名妓子惋惜地道,都说此人是个天阉,不然能与他一夕欢娱,死也甘心! “不知比之王爷如何?” “十二花神”中的花魁牡丹,正用纤纤玉手,拈起一枚剥去皮的葡萄,送进一名锦衣男子的嘴里。 另一名“花神”芍药,又拿玉盏喂了那位男子一口美酒,娇声笑道:“自然是王爷更胜一筹。” 被两位美人依偎着的青年男子,锦衣华服,美如冠玉,正是魏王南宫永和! 他微微一笑,推开依偎在他身边的美人,抬步来到楼台栏边,凝望着远去的几人。 “你们可看到那戴着帷帽的女子?她正是谢大人的未婚妻,靖安侯。” “听说靖安侯也是位少见的美人儿。” 牡丹格格笑道,“王爷可曾见过?比之我们姐妹如何?” 南宫永和讥笑道:“凭你们,也配与她相比?” “便如鱼目与明珠,犹如云泥之别!” 芍药不依:“果真如此美貌?” 南宫永和悠然神往:“庄子有云,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乘云气,御飞龙,游乎四海之外……” “姑射仙人,不过如此!” 他看着和谢长安并肩策马,渐去渐远的娇小身影,扶着栏杆的手指渐渐握紧。 只听“咔嚓”一声,栏杆应声而断。 在众妓子的惊呼声中,南宫永和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成婚了又如何?他不介意! 总有一日,他会将这个可人儿拥入怀中,再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