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淮安住了两日,江璃一行人又连人带马,上了杨昆为他们安排的大船,沿着大运河向通州驶去。 此时天气已入冬,在运河上来往的货船越发繁忙,谁都想在河道结冰前多运几趟货,赚足银子,好好过一个丰收年。 一大早,江璃便被谢长安从温暖的被窝里挖出来,拎到甲板上练功。 冬日河面寒风入骨,她忍不住打了几个大大的喷嚏。 “披上点吧。” 谢长安给她披上一件狐裘,二人盘膝坐下,开始运行功法。 明月清风四人看着他俩在寒风中闭目打坐的身影,不由暗暗佩服。 别看他们侯爷平日总是一副娇滴滴懒洋洋的模样,一旦认真起来,那吃苦耐劳的劲儿,谁也比不过。 四人也跟着认认真真地练起功来。 练完功,用了早膳,江璃接着去补眠,谢长安则去处理公务、帮江璃写折子。 而她每天除了早晚练功,就是吃了睡、睡了吃,总算在到达通州前把自己养胖了些。 “免得莲姑姑一见我就哭,她总认为我在外面吃不饱、穿不暖,不知受了多大的罪!” 谢长安低笑一声:“胖些好,抱起来手感更好。” 江璃满面绯红,捏起小拳头打他:“又说什么浑话!” 谢长安把她抱在膝上,正色道:“回京后,我想奏请圣上,允许你我早日成婚。” 虽说国丧期间,京中王公贵族禁止婚嫁,但民间并不禁止,一般也就服丧二十七日,便可一切照旧。 先帝遗诏里也说了,“持服二十七日释服”、“民间婚嫁不禁,勿惊扰百姓”。 因此,他们此时成婚,也说得过去。 南疆战事随时都有可能爆发,总不能等打完仗再成亲吧? 到时他都要奔三了! 成亲早的人,三十余许,都可以抱孙子了! 江璃羞红着脸:“好。” 谢长安心中喜悦,微微一笑:“咱们的府邸估计也修缮得差不多了,回去便开始置办家什,赶紧把三书六礼走完,动作快一点,年前便可成亲了。” 赶紧把小狸奴娶回家,好好过年! 江璃小脸通红:“你看着办,我不管。” 谢长安抱着她亲了亲,笑道:“你乖乖等着做新娘子便可。” 江璃羞得把脸埋在他胸前,小声道:“好。” 七日后,船只终于到了通州码头。 晨曦初照,码头上已是一片繁忙。 河面上,一艘艘满载货物的船只络绎不绝,商贾云集,热闹非凡。 码头上,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商贾们或手持账本,或肩扛货物,穿梭于人群之中,脸上洋溢着满足与期待。 来自各地的货物在这里汇聚,丝绸、瓷器、茶叶、粮食……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码头的另一侧,则是熙熙攘攘的旅人和接送的人群。 “是侯爷,靖安侯回来了!” “大人、侯爷——” 江璃和谢长安下船后,便被迎接他们的队伍包围了。 靖安侯府来了刘管事、珍儿珠儿,谢府来了周伯,本来莲姑姑也想来的,被刘管事劝阻了。 船只不比车马,说是约摸一两日便到,三四日才到也是有的,冬日码头风大,要是把莲姑姑冻病了,侯爷不是还得怪他们? 莲姑姑无奈,只得在府中收拾好姑娘的闺房,整治好酒席,等着为他们接风。 芍药楼主李辰带领着一干年轻弟子也来了,江璃、谢长安二人与他们一一见礼。 正在寒暄之时,只见一队人马疾驰而来。 前有骑兵清道,后有车驾仪仗,随从禁卫,看那全副仪仗,分明是一位亲王! 这是哪位王爷?谢长安心中疑惑。 只听内侍通传:“魏王殿下到——” 魏王?大楚何时多了一位魏王?! 江璃与谢长安对看一眼,莫非这便是流落在外那位皇子? 他竟然已认祖归宗,晋封魏王了? 既已晋封亲王,不好好在京城待着,跑这儿干什么? 众人齐齐跪了一地。 亲王车驾来到跟前,内侍掀开帷幔,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搭上他的手,穿着亲王衮龙袍,头戴翼善冠的年青男子缓缓走下马车,四周响起一阵低低的抽气声。 江璃好奇地抬头,顿时呆若木鸡。 眼前这位笑吟吟地看着她的魏王,竟然便是与他们同行了半月的南永和! 如今他穿着亲王服饰,盛装之下,更是眉目如画,美如冠玉,勾魂摄魄的狐狸眼轻轻一扫,被他眼波掠过的人,顿时便说不出话来。 江璃一阵懊悔,她怎么没想到? 南永和,原来是南宫永和! 泰和、曦和、清和、永和,分明就是兄弟啊! “靖安侯,谢大人,我们又见面了。” 南宫永和看着江璃那双瞪得圆圆的大眼睛,愈显得她娇美可爱,不由心中火热,恨不得将她拥入怀中,轻怜蜜爱。 靖安侯,如今的我,可有资格与你并肩? 谢长安抬眼看他,心中警惕:“卑职有眼不识殿下,望殿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