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飞雪此时很生气。 南宫曦和与齐王妃郑氏大吵一场后,郑氏负气回了娘家,南宫曦和便让新纳的楚夫人主持赏花宴。 楚飞雪得意非常,特地给沈暮春和谢长安送了请帖,想向他们炫耀齐王对她的宠爱。 没想到只来了沈暮春一个,谢长安以公务繁忙为由,连面都没露! 楚飞雪今日打扮得格外珠光宝气,穿一件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锦衣,满头珠翠,鬓边插一支珍珠步摇,中间镶嵌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连脚上的绣鞋,也点缀着两颗晶莹圆润的珍珠。 沈暮春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昔日白衣飘飘,清丽如谪仙的师妹,怎么变成这样了? “师妹,你为何做了齐王的侍妾?可是他强迫你?” 楚飞雪怨恨地:“若不是殿下中途将我救走,师兄是不是想让我爹将我一辈子关在谷中?” “那你也不能自暴自弃,堕落如此啊!” 沈暮春痛心疾首,“你,你跟我回去!” 楚飞雪嗤笑一声:“回去干嘛?把我关起来?还是杀了我为寅十六出气?” “你这样,让我如何向师父交代?”沈暮春恨铁不成钢。 “齐王竟敢强迫于你,我定要找他讨个说法!” “殿下并没有强迫我,”楚飞雪脸泛红晕,“我对殿下一见钟情,我是自愿的。” “当真?”沈暮春不信,你之前不是非谢长安不嫁吗?怎么会一见了齐王,便立刻移情别恋? 楚飞雪也说不清为什么,她被黑衣人劫持后,便被送到齐王府别苑中。 她一见到南宫曦和,心便怦怦跳了起来,眼里只有这位剑眉星目,芝兰玉树一般的皇子,哪里还记得心心念念了多年的谢长安? 当南宫曦和温柔地将她揽入怀中时,她半推半就地接受了。 “堂堂鬼医谷谷主之女,怎么能当区区一个侍妾!” 沈暮春见楚飞雪这副自甘堕落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齐王这是羞辱鬼医谷!” “沈神医。”南宫曦和施施然走过来,“本王绝没有羞辱鬼医谷之意。” “本王已上表,请封雪儿为侧妃。” “殿下!”楚飞雪含羞带喜,“您对雪儿真好!” 沈暮春忍住怒气,向南宫曦和行礼:“下官见过齐王殿下。” “敢问殿下,为何劫持我师妹?既是想纳她为侧妃,为何不先向我师父提亲?” 先纳为侍妾后再请封,岂不是无媒苟合、先斩后奏? 而且看齐王那意思,根本就没想过要向鬼医谷提亲! 这不就是明晃晃的羞辱么? 南宫曦和微笑道:“本王只是路见不平,听到楚姑娘在马车中的呼救之声,这才出手相助,谁想竟是一场误会。” “我与楚姑娘一见钟情,两情相悦,一时情难自禁……” 南宫曦和脸上露出暧昧的笑容,“沈兄放心,侧妃该有的体面,本王一样不会少的。” 沈暮春气得要吐血,拂袖而去。 他飞鸽传书给师父,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交代。 若师父要怪责于他,他也认了。 沈暮春又去东厂找谢长安,气哼哼地把见到楚飞雪的经过说了一遍。 “长安兄,你可有觉得不对之处?” 谢长安沉吟半晌,要说不对之处,就只有楚飞雪对齐王“一见钟情”这回事了。 楚飞雪性格偏执,她对他有多疯狂执着,谢长安可是深有体会,何以会一见齐王,便立刻将他抛之脑后? 谢长安倒也不是自恋,他巴不得楚飞雪与南宫曦和两情相悦呢,只是觉得楚飞雪转变如此之快,极是违和。 沈暮春深以为然。 但他也不能去齐王府逮楚飞雪啊,只能等师父来了,再作打算。 楚临风接到飞鸽传书,怒火攻心,当即连夜赶到京城。 他见了沈暮春,倒也没有责怪他。 楚飞雪竟敢谋害东厂暗卫,这人还是太子殿下的得力谋士,谢长安的未婚妻,廖督公的准儿媳! 沈暮春能拼着得罪太子和谢长安,连夜将楚飞雪送走,已经很对得起他这位师父了。 他长叹一声:“是师父教女无方,她闯下如此大祸,教我如何有脸见廖督公?” 听闻楚临风来了,南宫曦和这次倒没有拿乔,带着楚飞雪前来拜见楚临风。 楚临风面色铁青:“雪儿,你跟为父回去。” 楚飞雪往南宫曦和身后一躲,皱眉道:“爹爹,我已是殿下的人了,如何能跟你回去?” 南宫曦和拱手道:“楚谷主,我与令爱两情相悦,请谷主成全!” 他微微一笑,“我已上表请封令爱为侧妃,也不致辱没谷主的独生爱女了。” 楚飞雪微有得色:“爹爹,殿下天潢贵胄,文武双全,又如此看重女儿,得此佳婿,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好,好!”楚临风气极反笑,“你莫要后悔便是。” 侧妃,虽说能入皇家玉牒,说到底不也是个妾? 南宫曦和与楚飞雪走后,楚临风一个人喝着闷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