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姑姑把谢长安请进花厅奉茶,屏退众人,只留下江璃。 莲姑姑单刀直入:“我家姑娘,谢大人是如何打算的?” 谢长安郑重其事地道:“我心悦于她,必三书六礼,明媒正娶。” 莲姑姑皱眉道:“可是姑娘的身份……” 谢长安道:“姑姑放心,我会为她安排好退路,就算不能恢复江家千金的身份,也必定让她能堂堂正正现身于人前。” 莲姑姑叹道:“我虽是下人,但我答应过我家小姐,要竭尽全力,守护姑娘。谢大人,请恕我僭越,您能对姑娘始终如一吗?” 谢长安正色道:“谢某此生,有她一人足矣,必定对她敬之爱之,尽我所能,护她一世无忧。” 江璃听得小脸绯红,眼里全是信赖爱慕。 莲姑姑叹了一口气,起身对谢长安行了一个福礼:“望大人记得今日所言,万勿辜负姑娘一片心意。” 谢长安回礼道:“谢姑姑玉成!谢某言出必行,姑姑便放心将小狸奴交于在下吧。” 莲姑姑又瞪了这二人一眼,一个长安哥哥叫得亲热,一个小狸奴都叫上了,只怕早就瞒着她,打得火热了! 江璃伸伸舌头,嘻嘻笑道:“姑姑,这回您放心了吧?” 谢长安又道:“姑姑,外间对我,多有流言,姑姑切勿放在心上,那些……均不是事实。” 什么流言?莲姑姑心里咯噔一下。 等她深入打听之后,不由大惊失色。 大太监廖无庸的义子,一个“心狠手辣、睚眦必报”的煞星,还是个“天阉”之人,难怪二十多岁了,又官至四品,至今尚未婚配。 京中的贵女,谁敢嫁他? 莲姑姑回家后,慌忙揪住江璃问道:“姑娘啊,你莫不是被他哄了?谢大人竟是个‘天阉’?” 江璃脸一红:“他不是。” 莲姑姑更慌了:“他不是?你如何知道?” 难道这两人…… 江璃羞得不行:“姑姑,你想什么呢?” 她声如蚊呐,“他说过,日后我们的孩儿,便跟我习文,跟他学武。” 莲姑姑半信半疑,都说到日后有孩儿了,应该……不是吧? “不管是不是,我都嫁定他了。” 江璃小脸一垮,“姑姑,您想想我的身份,就算能顺利出宫,毕竟也是个……二嫁之身,您还想给我找什么样的好人家?” “长安哥哥对我呵护有加,也不嫌弃我的身份,我喜欢他,不想错过他……”江璃小声道。 莲姑姑不由眼眶又红了,姑娘真是命运多舛,都是江家作的孽啊! 江璃和谢长安算是过了明路,两人不再顾忌,谢长安光明正大地给她送首饰,送衣裳,送各种吃的玩的,江璃也干脆把双鱼玉佩用一根红绳串了,大大方方地挂在胸前。 她目前万事称心如意,唯有一事,令她极为头痛。 江璃正琢磨着送南宫清和什么节礼,毕竟他是她唯一的好友,礼物自然要用心准备。 她忽然想起他那首词,便学给莲姑姑听。 “姑姑,这写的,都是啥意思啊?” 莲姑姑笑了:“傻丫头,这是向你表白心意呀,前面说他与你如牛郎织女一般,只能相思,不能相见;后面问你,可否与他白头到老,相守一生?谢大人竟有如此文采?” 江璃震惊,南宫清和这是向她表白?他何时对她起了这种心思? “牛郎织女?这两人又是谁?” 莲姑姑笑道:“往年七夕,姑姑不是给你讲过他们的故事?” 她只道当时江璃年纪小,听过便忘了,又把这故事大概讲了一遍,只听得江璃秀气的眉头皱成一团。 莲姑姑转念一想,不对啊,姑娘和谢大人平时就朝夕相处,现在更是天天腻歪在一起,怎么会只能相思,不得相见? 她严肃起来:“这究竟是谁写给你的?” 小姐当年便是被江修远那混蛋写诗哄得死心塌地,这又是谁,想来哄骗她家小狸奴? “是……一位同僚,我也不知道他有这心思啊!”江璃哭丧着脸。 “你既和谢大人订下终身,便早些回绝了人家,切莫一脚踏两船。”莲姑姑正色道。 “知道了。” 江璃头大无比,都过了这么久了,她又冒冒然回复,说自己对他没意思,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要不干脆装死到底,就说自己看不懂? 可这样又有点对不住南宫清和,莲姑姑说得对,既然对他无意,就不要给他希望。 这种事,还是早日说清楚为好,免得影响他的大业。 她托刘管事寻了一块徽墨中的极品——程氏墨苑的“青麟髓”,并一套“吴兴三绝”的冯氏湖笔,一起送至李氏商号,让他们将此送给南宫清和,里面还附了一封信。 信中说,她最近看了一个故事,觉得匪夷所思。 汉代昭君和亲匈奴,先是嫁给匈奴单于呼韩邪单于,老单于死后,昭君请求归汉,皇帝不许,被逼再次嫁给老单于的儿子复株累单于。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