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璃回到冷宫,给南宫清和传信,告诉他张豫等人涉嫌私吞赋税,东厂准备对他们动手。 她让南宫清和将此情报透露给张皇后一派,利用此事,争取将二皇子党尽数拉下马。 就算不能一网打尽,也能让他们伤筋动骨。 南宫清和收到信后,悚然而起,匆匆前去求见张皇后。 正巧,镇国公张昭回京述职,见过皇帝之后,便求了个恩典,前来探望张皇后。 镇国公今年已七十多岁了,他长年驻守边境,早已须发皆白,满脸风霜,但身为武将,仍是腰身挺直,精神矍铄。 张皇后让人撤去屏风,看到白发老父,忍不住眼泪涟涟。 “父亲……” “娘娘千万保重凤体,切勿思虑过甚。” 镇国公叹了一口气,“为父年迈,已向圣上请辞,准备回京荣养了。” 张皇后无子,他们张家在边境拼生拼死,最后还是便宜别人,何苦来哉? “正要和父亲商量此事……” 张皇后悄声告知父亲,自己准备将三皇子记在名下。 “以前你母亲就建议过娘娘吧,娘娘当时不允,如今为何突然改变主意?” 镇国公颇感意外。 “那时三皇子都七八岁了,性子懦弱,谁都能骑在他头上,本宫实在不喜。”张皇后微微蹙眉。 她本来是想等哪个宫妃再生下皇子,从小抱过来养的,没想到皇帝子嗣单薄,三皇子之后,也就生了两个公主,后宫便再无婴儿降生。 “如今三皇子十六了吧,娘娘觉得他如何?” “脱胎换骨,便如换了个人一般!” 张皇后面露微笑,把南宫清和日日来问安,又去太医院虚心学习,并结交鬼医谷弟子,最后发现了周贵妃用来谋害她的毒草……桩桩件件,一一告知镇国公。 镇国公大怒:“周氏竟敢谋害于你!为何不禀报圣上?” “圣上偏袒周氏,本宫仅凭一株草,又能将她如何?” 张皇后冷笑道,“目前不宜打草惊蛇,本宫先暂时蛰伏,等待时机,务必一击即中!” 镇国公抚须沉吟:“如此说来,三皇子确有可取之处,他在宫中无依无靠,却能抓住一切可利用的条件,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 “父亲说的是。况且,他母妃外家乃是李氏商号,三皇子已暗中和他们联系上了,有李氏财力,又有我张家武将,何愁大业不成?” “李氏商号?就是那个商铺遍布大楚的李氏商号?” 镇国公须发震动,开怀大笑,“他们有钱财,我们有兵权,好,好!哈哈哈哈……” 俗话说得好,“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李氏商号虽然只卖些上不得台面的锅碗瓢盆、柴火酱醋等日常杂货,但却是上至王公权贵,下至寻常百姓,每日所需之物,利润极高。 李氏商号并不起眼,但却悄悄遍布了大楚的每一个角落,比起官方的驿站,只会多,不会少。 在镇国公眼中,这分明就是打探及传递消息的最佳途径! “哈哈,娘娘得此佳儿,可喜可贺!” 正说着,何嬷嬷来报,三殿下求见。 “清儿来得正好!”张皇后笑道。 南宫清和进得殿中,先向张皇后行礼:“母后今日精神不错,可是大好了?” 张皇后笑道:“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清儿来得巧,快来见过你外祖父。” 南宫清和早就看到这位精神矍铄的老将军,知他便是镇国公了,忙恭恭敬敬跪下,行了祖孙之礼:“清和见过外祖父。” 镇国公连忙将他扶起,大笑道:“殿下果然龙章凤姿!” 南宫清和在下首落座,神色凝重:“正巧外祖父也在此,清和得到一个重要消息,正欲与母后商议。” “何事?”张皇后问道。 南宫清和遂将张豫等人涉嫌私吞赋税,东厂准备对他们动手一事,细细道来。 镇国公当时便捏碎了手中的茶盏! 他咬牙切齿道:“但凡边境要军粮,户部便百般推脱,总说国库空虚,原来是肥了这些硕鼠!” 张皇后却喜道:“清儿,你在东厂还有人?” 南宫清和道:“此人乃东厂暗卫,请恕儿臣不能透露一二。” 张皇后笑道:“你做得对,如此重要的线人,切切不能泄露身份。” 镇国公也笑道:“三殿下天时地利人和皆全了,且看我们如何布局吧。” 张皇后抚掌笑道:“国库也敢动,周氏,你真是自寻死路!” 三人遂细细商议起来。 夜色降临,四个黑衣面具人如蝙蝠一般,悄无声息地落在张府屋顶。 正是谢长安和江璃、寅十一、寅十二四人。 他们找了个适合隐蔽的地方,谢长安便开始分工。 江璃、寅十一去跟踪监听张豫,寅十二负责警戒,他则负责总控全局。 四人各就各位,各选取一个最佳位置潜伏好。 江璃暗暗把肥耗子放了出来,肥耗子吱溜一下,便从屋角钻了进去。 谢长安脸上有点扭曲,等会儿,绝对不能让她摸过老鼠的爪子碰自己! 府中护卫明显加强了,巡逻人员络绎不绝。 只见张豫用完晚膳之后,去书房坐了一会,考较了几个儿子的功课,又把他们骂了一顿,便施施然向后院走去。 江璃和寅十一躬着身子,尽量让自己贴近屋顶,悄悄地跟着张豫来到后院。 埋伏于高处的谢长安,看到张豫并没有走向正房,而是去了妾室的院子,连忙发出三声短促的鸟叫,催促江璃回来。 江璃莫名其妙地又转回来,来到谢长安的藏身之处。 “为啥把我叫回来?”江璃小声问道。 “他去小妾房中,你跟着做什么?”谢长安瞪了她一眼。 “为何十一哥能跟着,我就不能跟着?”江璃一脸莫名其妙。 谢长安咬牙:“你莫非忘了,你是个姑娘家?” 难道你想看活春宫? 江璃这才反应过来,脸刷地一下红了。 谢长安看到她脖子都红了,颜色粉粉的十分娇嫩,不自在地扭过头去。 只见寅十一伏在屋顶上,掀开一块瓦片,看得聚精会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