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手起刀落那一霎那,小杰子的姐夫冲了过去,抱着小杰子的胳膊就不肯撒手。周边围观的几个人也都不约而同的往后倒退了几步,生怕血溅在自己身上。 我一看这势头不对,立刻拿着豆包起了身。我是一个比较缜密的人,热闹我爱看,但是我肯定不会冒险去看。这家伙,万一杀红了眼,砍着我怎么办? 我揣着我的豆包儿就往我家门口走去,计算好距离,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这个位置,万一那边打起来,我扭头往家跑的话,他应该追不上我。我站在那里继续吃着豆包儿,探着脑袋看着热闹。 老罗家二大爷这个官当的不大,但是人还是有责任感的。他也上前和陈杰的姐姐姐夫一起,把陈杰拦了下来,并夺过他手里的刀,一顺手就给扔到院墙边上的柴火垛上了。 “你们家要是那个不认账!我那个就要去法院告你爸强奸嘞!”老陈家的小保姆坐在地上指着陈杰和他姐姐说道。 “你去告!去告啊!让那个老王八蛋去蹲大牢!”陈杰恶狠狠的指着小保姆说道。 “别介!别介!别冲动啊!”老陈头儿突然拖着半拉不听使唤的身体蹭到了大门口,伸着手喊着。 “哎呀!你们都别打了!都是一家人!你看。。。你看。。。”只见老陈头儿用拐棍儿指着小保姆的肚子对陈杰和陈红说:“这里面有你们弟弟呢!可别伤着他。” “我呸!你个老流氓!”陈杰转身就吐了一口唾沫在他爸的脸上。 “哈哈哈哈哈”旁边看热闹的街坊听到他们爷俩的对话,竟然都开始起哄嘲笑起他们来了。 “混账东西!”老陈头儿拿着拐棍儿指着他的小儿子骂道。“你给我滚!从今往后,我没你这个儿子!滚!” “滚就滚!你以为我想要你这么个丢人现眼的爹嘛?!但是你给我记住!这个家有一半儿是我妈的!是我们哥姐弟三个人的!你别他妈的想用我妈留下来的宝贝来养别的野老娘们儿!”小杰气哼哼的说完,扭头就回屋拿了包,直接奔着镇上的大街走去。看样子是要回城里上班了。 陈杰要是去大街上坐车,肯定要经过我家门口,我扭头就跑进了大门里,扒着门缝看着他。只看见他怒不可遏,气势汹汹的走过我家大门。嘶。。。这是因为太阳打在他脸上有阴影,还是怎么的,额头。。。仿佛一片乌云遮盖。。。顿时,看得我心里一个激灵儿。 “干嘛呢你?小宝儿呢?”我妈推着车要出去的样子。 “嗯,继承我爷爷的精神财产呢。。。” “什么?”我妈愣住了,看着我问。 “就是我爷爷教他垒鸡窝呢。。。” “呃。。。。。。”我妈瞪了我一眼。看了看我吃了半截的豆包问:“你奶奶给的你豆包?” “嗯。”我点了点头。 “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吃没吃相,去!屋子坐着吃去!这一天天的越大越没出息。”我妈念念叨叨的就推着车走到了大门口。 “妈妈妈,老陈头儿家打架呢。您不去看看啊?”我在屁股后面坐着我妈问。 “我可没那闲功夫,我得去厂里收拾一下货。你吃完了回屋练练字,别天天的就知道玩。”我妈说完,一撇腿就骑着自行车癫儿了。 我妈去厂里了,我爸去送货了,我姥姥坐在床上闭着眼睛听着收音机里单田芳的评书,我在一旁无聊的调着墨汁画着画。外面打架的声音慢慢的褪去了,一切似乎又平静了下来。 过了老大半天,突然有人敲我家的大门,我跑出去一看,是老陈头儿。他拄着拐棍儿站在我们家门口张望,看见我出来便问我:“你们家有大人吗?”我愣了一下:“应该算是没有,因为剩下的那半个大人只能坐着听评书,您这是要干什么啊?” “我想借你家铁锨用一下。”老陈头颤颤巍巍的说道。 “啊?!铁锨?您用吗?”我都不敢相信,他这个人都站不稳,要铁锹干嘛呢?难道是用来打架的嘛?!我望了望门外,他家门口已经一个人没有了。 “嗯。。。是我用。我们家铁锨很久不用了,把断了。”老陈头儿说道。 我转身进屋找了一把轻便的铁锹拎给他。他把拐棍儿夹到了胳肢窝里,杵着铁锨就往家里走,看着他摇摇晃晃的样子,我突然有了怜悯之心,毕竟他也是个七十多岁的老人了。 “爷爷,我帮你拿过去吧。”我追了过去,帮他把铁锨扛回了家。 一进大门,我就看见他们家院子里的花坛被挖断乱七八糟。几棵都快旱死的花蔫不拉几的躺在地上,一把断裂的铁锨也扔在了一旁,铁锹锈迹斑斑,一看就很久没有用了,所以和铁锹头相连接的地方,因为木头糟了,已经断裂了。我左右望了望,家里特别安静,一个人都没有。 “您这是要种花吗?”我扭头问道。 “是啊!我这花种的太浅,我得挖深一点。要不然扎不下去根儿的花,就都旱死了。”老陈头儿慢悠悠的拿来一个板凳,小心翼翼的坐在板凳上,用铁锹继续铲花田里面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