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看到我爸被割伤的手掌心,一下子就着急了,从屋里翻出了一整瓶云南白药,都给我爸敷到伤口上,但是割的太深了,血一点都没止住,还是哗啦啦的流。没办法,我妈骑着自行车带着我爸去了医院,最后我爸的手掌心缝了五针。 我自己在家照顾陈叔叔家两个姐姐睡下了,弟弟胆子小,不敢一个人睡觉。我忍着头晕,走到他那屋,陪他在炕上躺着。“姐,我睡不着。”我弟弟在被窝里躺着说。我眼睛睁不开,一睁开眼前就满眼七彩的光,照射的人头晕的不行,所以我一直闭着眼睛。我用手有规律拍着他的肩膀。这个动作我们叫“乖乖”。我就这样躺在弟弟身边,用手一直不停的乖着弟弟。 听着弟弟的的呼吸慢慢的平稳了,我感觉他已经睡着了。此时我也有了点困意。就在我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突然感觉弟弟的身边传来一股寒意,“不对啊!门窗都关着,怎么会有这么冷的风啊!”我心想。但是不断袭来的寒气,还是让我不得不努力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就这一眼,差点把我吓死。 就看见弟弟身边的另一侧,躺着一个身穿白色大袍子的女人在瑟瑟发抖,长长卷卷的头发垂在脸颊,还不断的往下滴答水。一张惨白的脸,一双空洞的眼睛绕过躺着的弟弟,看着我说:“冷。。。我好冷啊。。。”我嗷一嗓子就坐了起来,“啊~~啊~~~啊~~~”不断大喊着退到炕角,撕心裂肺的哭着。。。 “姐,姐!怎么了?”刚刚睡着的弟弟因为我突如其来的嚎叫,也被吓醒了,坐起身来。我一边大哭一边用手指着他的后面。弟弟回过头看了看:“怎么了?姐?怎么了?”就在弟弟转身之际,那个白衣女人凭空消失了。。。 我的眼泪就像瀑布一样,喷涌而出,湍急而下。弟弟赶紧爬到我身边,把他的被子盖在了我的身上。然后用手拍着我:“姐,你到底怎了?你什么哭啊?”我想告诉他,我看见了女鬼。但是我又不能说。他从小胆子特别小,晚上连出去尿尿都不敢,我要是告诉他,会把他吓坏的。所以我就忍着没说,而是一直蜷缩在墙角哭个不停。 “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弟弟问我。我顾不得回答,全身心的都沉浸在恐惧之中。“没事儿,你别怕!我保护你!”说完,拉着他的枕头就靠在了我的身边,然后学着大人的样子,用小黑手不断的乖着我的胳膊,安慰着我。过了好久,爸爸妈妈终于从医院缝完针回来了,弟弟也靠在我身上睡着了。而我还一直在闭着眼睛啜泣。 “大宝儿,你怎么还不睡觉?”我妈进屋第一句话就问我,“你哭什么呢?”我看见我妈,又嗷嗷的委屈的大声哭起来了。我爸也跟着进屋了,手掌上缠了厚厚一层白色的绷带,看见我哭,不耐烦的说道:“别哭了,又怎么了?这大半夜的,不知道以为咱们家出什么事了呢!回头把弟弟都吵醒了。”我妈把弟弟的被子重新叠好,把他抱进了被窝。又去我屋看了看大雨小雨,看她们睡的正香,给她们也腋了腋被子。才回来坐在炕沿儿问我:“到底怎么了?你赶紧睡觉,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弟弟要是欺负你了,我明天揍他。你赶紧睡觉去吧,明天还得上学呢。” “妈,你带我去看病吧!”我终于找到机会跟我妈说了出来。“你怎么了?你哪儿不合适啊?”我说:“我有时候眼睛里全是五颜六色的光,恍的我头晕。看东西一会儿红一会儿绿,经常看不清东西,但是又经常莫名其妙的看见一些东西。”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我说我眼睛可能坏了。。。” “多长时间了?”我妈问我,我抽泣着说:“好几天了,我想说好几次了,您都没听。”说完我又委屈的哭了起来。 “行了,别哭了,赶紧睡觉吧。明天请假让你妈带你去医院看看。”我爸一边脱外套一边说。“不行,我得带她去市里的同仁医院看看。眼睛是大事儿,别给孩子耽误了。”我妈想了想说道。 第二天,我妈给我请了假,带着我坐了很久的公共汽车,来到了北京最有名的眼科医院,同仁医院。医生问了我的症状,我把眼里看见五颜六色的光,和黑乎乎的烟都跟医生说了,但是我没说天上飘的人,和家里看见的女鬼。我怕人家以为我脑子有问题。医生给我做了一系列的检查,都没查出来我眼睛有什么问题。最后给我开了管眼药膏,让我回家抹一下试试。但是我在医院折腾了一圈之后,也感觉好多了。事实上我并不是一直头晕,满眼闪光。这一天断断续续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突然晕的不行。一会儿又没大事儿了。白天终归比晚上强一点。 回来的公共汽车上,我妈又晕车了。把头歪靠在一旁的车窗玻璃上,皱着脑门儿,闭着眼睛。我对我妈说:“妈,我和您说个事儿。。。我有件事儿刚才没跟医生说。。。”我妈闭着眼睛,没有好气儿的埋怨道:“带着你这么大老远去一趟医院,受这晕车的罪,你还不跟医生说。不说医生能给你看好病吗?!”“我怕我说了我看见的东西,医生以为我脑子有毛病。”“你看见啥了?”我妈一脸难受的闭着眼睛问道。“我。。。我这一段时间老看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