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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狗子在心中做出决定后,就背着重剑向山下走去。
当他靠近之后,再用望气术看过去,对方的修为大概是练气五层或六层,应该不会到七层。
望气术只能通过外露的气息判断强弱,对于比自己弱的,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
但实力比自己强的,要困难一些,需要见得多,积累更多经验才好判断。
走在前面的中年男子,看到二狗子走来,刚开始还心生警惕,但在看到他只有练气四层后,便放心了。
至于用黑布罩面的那位,全程都跟木偶一样跟在中年身后。
同时面对两个比自己强大的敌人,二狗子心里一直都在思考,该怎么对付。
和比自己更强的人硬拼,显然不太聪明。
想起自己在正武堂看过的兵书战策。
说什么用而示之不用,为而示之无为,要出其不意,趋其不备。
他感觉兵书上讲得还是很有道理的,可以试试。
于是,他走到近前,有点腼腆地微微一笑,低着头,拱手向对方行了一个礼。
“你好,前辈你就是铁尸舵主吧?”
中年男子暂时没分清敌友,看这样子好像是自己人,于是微微点了一下头。
“李大疤人呢?”
“他刚才正在修炼的紧要关头上,让我到外面来等候迎接前辈大驾。”
中年男子看到二狗子言语动作都谦卑有礼,心生好感,又点了点头。
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后辈,如此年轻优秀,值得培养。
“好了,走吧。”
“前辈请!”
二狗子让到道旁,半躬着腰,请中年男子走前面。
“不错!现在有像你这般有礼貌的年轻人,已经不多了。”
中年男子露出很欣慰的表情,大步走到前面,就在两人错身而过的一刹那。
二狗子突然暴起,反手从背后抽剑,一剑向中年斩去。
两人先前还谈得好好的,二狗子一脸谦卑恭敬,中年哪里料到他翻脸这么快。
速度上只慢了一个眨眼的功夫,已经被一剑斩成两截。
一剑偷袭得手,没有任何犹豫,回手一剑向身后的怪人斩去。
“轰!”
一剑斩在这个怪人的头上,发出一声巨响,怪人身体向后直直地摔倒下去。
同时,一直罩在他脸上的黑布也掉落在地,露出一张长满了白色绒毛的脸。
果然他没有猜错,这个怪的人就是一只僵尸。
二狗子上千斤力量,150斤重剑,一剑下去,石头也能劈开。
但劈在这个僵尸头上,只在头上留下一道不深的伤口。
“吼!”
僵尸脑袋上挨了这一剑,也不知道他痛不痛,反正他只大吼了一声,就从地上弹跳而起,继续向二狗子扑来。
僵尸看起来好像手脚僵硬很笨的样子,实际上速度迅捷如风。
二狗子一个没防住,就被僵尸在胸口上挠出五条长长的血印子。
伤口看起来挺吓人,倒是不怎么痛。
僵尸也没打算给他喘息的时间,这时又扑了过来。
“砰砰砰……”
一人一尸都有一身蛮力,此刻打起来,就像两头蛮牛疯狂对撞,毫不疲倦。
二狗子还是头一回遇到力量跟他一般大的对手。
一身蛮力全部使出来,竟然觉得挺过瘾,有一种畅快淋漓的感觉。
不过打了一阵之后,他意识到自己吃亏的地方了。
僵尸是个死物,身上的肉被他砍烂了也无所谓,似乎是毫无知觉。
但他可是货真价实的血肉之躯,每被抓一下就留下一道伤口,还不知道有没有毒。
这样拼下去,他肯定是亏本的。
想到这里,调动丹田中的真气,走厥阴心包经,出劳宫穴。
真气源源不绝地汇入重剑之中,剑身上沿着银色纹路渐渐亮起,如同一棵树的枝干。
然后沿着这些枝干逐渐绽放出一块块光斑,最终成为一柄光剑。
二狗子修为提升后,又经过反复练习,现在已经能掌控这股狂暴力量。
而且现在的剑光与以前还不太一样,在剑刃处,有一道四五寸长的剑芒吞吐不定。
眼看僵尸又一次向自己扑来,二狗子当仁不让,挺剑刺去。
一剑刺进僵尸胸膛,狂暴的能量随之疯狂涌入僵尸体内。
“轰!”
一声巨响,面前的僵尸原地爆裂,肢体血肉洒了一地,溅了二狗子满头满脸。
一剑刺出过后,一股虚弱感袭来,只能用剑撑地,才能勉强站稳。
这一招威力虽然巨大,但每一次都要抽空丹田所有真气。
一招过后,他连寻常武者都打不过。
非必要,他实在不想使用这一剑。
而就在二狗子虚弱的时候,山道那边,一群人推着一辆牛车缓缓走来。
牛车上满载着新鲜的尸体,有些甚至还是热乎的。
“咦?这是怎么回事?”
“何老大呢?”
这几个人手上沾了不少的血,对于生死早就没有畏惧之心。
此刻看到大战后鲜血淋漓的场景,不但没被吓着,还想顺便过来捡尸发财。
“这两个人是你杀的吗?”
一名大汉站得远远地,试探着问道。
二狗子浑身无力,正在调息,没有说话。
“杀人犯了王法。”
“那我可就去报官了啊,这可是杀头重罪。”
见到二狗子没说话,这几个人胆子就更大了,出言威胁的同时,渐渐靠近。
至于杀人犯法,报官之类的,他们自己都不信。
前几天二狗子就在牛车上,看到他们杀了一个老乞丐,换了一升米。
“咦,有点面熟。”
“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咱们前两天路边捡的一个尸体吗?”
几个人相互对视一眼,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前几天以为你已经死了,都是误会,还请恕罪!”
一人在前向二狗子请罪,吸引注意力。
另一人则已经绕到身后,手持一根大木棒,突然暴起,狠狠地向二狗子后脑勺砸过去。
后脑勺是人身上比较脆弱的要害之一,就算是武者被这么一棍子抡下去,也会被砸死。
“噗嗤!”
二狗子侧身拧腰,避开木棒的同时反手一剑,门板宽的重剑从前胸刺进去,从后背穿出来。
抽剑,纵身一跃,又是一剑,一名黑衣大汉被拦腰斩成两截。
接着他又是几个纵横跳跃,一剑一个,将这几人全都杀了个干净。
他本来还在琢磨着,想要去找这几个人报仇,没想到自己送上门来了。
不过杀这么几个人,已经累得他气喘吁吁,掏出葫芦往嘴里猛灌了一大口水。
喘了会气,这才去查看那个铁尸舵主的尸体。
这人早已经死透了,眼睛仍然睁得大大的,似乎是死不瞑目。
二狗子随意一脚把他的头踢到一边,在他的尸体上一阵摸索。
找到三十几两银子,一只白玉雕刻的小瓶子,一只黑色,用蜡封好的瓶子。
以及一柄还没来得及出鞘的剑。
白玉瓶子里面,又是三粒那种红色的药丸,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药。
至于那只黑色瓶子,他才打开挑开一点点蜡封,就感应到其中有一股狂暴的气息,跟那只僵尸有点相似。
连忙又用蜡将其封住。
二狗子把这些东西都打包收好。
这个铁尸舵主的衣服料子不错,起码也值几两银子。
正好自己的衣服前两天被人扒了,扒一件回本,扒两件是赚的。
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铁尸舵主的衣服鞋子,以及刚才杀死的几个人衣服,全都扒了个精光。
现在虽说是有钱了,但他从小就学会了勤俭持家过日子,没有浪费的习惯。
收拾完这些东西,他又把尸体全都拉到山洞里面,和之前那些尸体堆在一起,一把火给烧了。
忙完这些活,把他累得够呛,临走的时候,看到地上那辆牛车,干脆也带走。
于是,半天后官道上的人就看到了奇异的一幕。
两只大白鹅拉着一辆牛车,在官道上嘎嘎嘎地奔跑。
牛车上还躺着一名农家少年。
回到蛇溪村,正好看到阿虎两口子,正在用桶挑着水,浇到他们家那块亩宝贝一样的自有地里。
“东家好!”
“嗯,现在地里没庄稼,马上就冬天了,怎么还浇水?”
二狗子坐在牛车上,好奇地问道。
“嘿嘿…明年春天有没有雨还不知道,我这块地离水源太远,肯定是分不到水的。”
阿虎说着他心中的小算盘。
“趁现在没人抢水,多挑些水,把地泡透,要是能储备点水就更好了。”
其实抱着这种想法的人还不少,二狗子这一路回来,就看到很多人在用桶挑水。
“既然你要挑水,把我这辆牛车借给你用吧。”
“那就太好了!”
“谢谢东家。”
阿虎两口子连连道谢。
虽然家里没牛,但用牛车拉货,一次能拉更多,还能轻松很多。
“牛车上还有一些旧衣服,干脆也送给你们吧。”
“都是捡来的,你们洗一洗,拆了改个样式再穿。”
二狗子把尸体上剥下来的那些衣服,干脆送给了阿虎一家子。
把阿虎两口子感动得热泪盈眶。
阿虎还有个幼妹,八岁了还没有一条像样的裤子。
二狗子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这才骑着大鹅飞上了蛇口山。
这次因为好奇,用神识看了一眼玉佩,差点把命都搭进去了。
不过师父没骗自己,他留下的那块玉佩,确实是好东西。
只是自己现在修为太弱,神识都被榨干了,也无法读取里面的信息。
既然是师父留给自己的,肯定是修仙方面,很重要的内容。
可能是不方便直接明说,才用了这种比较隐晦的方式。
接下来的几天里,二狗子抽时间手搓了一石大力丸,然后又去了县城。
回春堂里,两人清点完数目之后,二狗子将这次遇到的刀疤脸和铁尸舵主,跟司马义讲了一遍。
只是略过了他晕倒,被人扒光衣服这种丢人的事。
二狗子说完,将几件物品拿了出来,让司马义鉴别。
反正这家伙除了不会武功,其他乱七八糟的啥都懂。
两只白玉瓶,一只黑瓶,一块刻着“黑”字的铜牌。
司马义从白玉瓶里倒出一粒红色的药丸,看了很久,又嗅了一下,眉毛拧成了一团。
“怎么样?这是丹药吗?”
二狗子看到司马义的表情不太对,连忙问道。
最便宜的丹药也得几万两银子一粒,他这次得到五粒,岂不是发财了。
司马义深吸了一口气,平息一下情绪,这才说道。
“确实是丹药,名叫血魄丹。”
二狗子闻言大喜,他有5粒这种丹药。
就算按照最便宜的价格来计算,也价值十几万两白银。
从小到大,他做梦,都从来没梦到过这么多钱。
“确实是丹药没错,不过,是用活人炼制而成的,值不了那么多钱。”
“用人?炼丹?”
二狗子在书上也从没看到过,竟然还有用活人炼丹的。
“没错,就是把活人当成炼丹材料,这是一些邪教的手段。”
“好像是要用好几十上百个普通人,才能炼制出一粒这样的丹药。”
“上古时期,宗派林立,当时有很多魔道宗门,就很擅长于把普通人炼制成丹药法宝。”
“普通人类在这些修仙者眼里,就是修炼材料,有时候一杀就是数万,甚至数十上百万人。”
说起修仙界的各种典故,司马义比起二狗子还是要渊博得多。
“这样滥杀无辜,就没人管吗?”二狗子问完之后,就后悔了,感觉自己傻。
“当时确实有自居正道的宗门,不过没人管这种闲事,大家各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后来大周圣祖皇帝起兵,屠尽天下魔道宗门,但终究有些漏网之鱼,将他们的魔道修炼方法,也流传到民间。”
“最近百余年,邪教越来越猖獗了,那些尸位素餐的家伙却只会搞钱发财。”
司马义说到这里,神情激愤,眼睛都有点充血发红了。
“你再帮我看看,这两样是什么东西。”
司马义拿起黑瓶子,看了一下,又嗅了嗅,没敢打开。
“这个黑瓶子里面如你所说,很有可能是旱魃的尸气,我就不打开看了。”
“我可以替你把这个瓶子交给县衙,让他们去调查。”
“也许能顺藤摸瓜,找到这只僵尸也说不定。”
“没问题。”
二狗子自然同意,这个东西他留在手上也没有用。
“对了,我看到书上说,旱魃一出赤地千里,咱们这里干旱,会不会是旱魃引起的?”
这是二狗子这段时间一直都有的疑惑。
“不太可能的。”
司马义却很坚定地摇了摇头,否定了。
“你现在施展法术,能覆盖多大的范围?”
二狗子思索了一下:“最多十几丈。”
“那就对了,能影响到上千里地域的那种旷世大魔,得是什么样的修为?”
“我家祖上出过筑基老祖,据记载,筑基修士施法,也只能影响到百余丈。
至于比筑基更强一级的高人,老祖也曾见过,差不多一里左右。”
“当然,也许是咱们修为见识太低,无法理解那些大魔头的手段,也有可能。”
“好吧,可能是我多虑了,那这块铜牌是什么?是邪教的身份令牌吗?”
二狗子指着最后那块铜牌,他在道玄宗修士身上,也得到过一块。
司马义拿起那块铜牌,摇了摇头。
“也不是!”
“这是黑市通行凭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