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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郡王,接旨吧。」
容靖冷冷的看着传旨太监,这曾经是最低贱的养狗太监,如今一朝得到皇上的宠爱,抖起来了,一来就索贿,他都懒的搭理。
「恕我不能接旨,拿回去吧。」
传旨太监面色一沉,他千里迢迢赶来,累的半死,却没有落到半点好处,本来就不高兴,一听这话当场板起脸,大声喝斥。
「容郡王,你这是要抗旨?」
容靖的视线落在他身后,负责保护太监的禁军身上,「我已经有未婚妻了,没办法另娶他人。」
传旨太监盛气凌人,「天大地大圣旨最大,皇上金口玉言不允许更改,你把之前的婚约退了。」
这是命令式的语气。
「这位和亲公主人美心善,温柔体贴,是您的良配。」
容靖神色不变,「做人要言而有信,退婚是不可能的。」
传旨太监一下子怒了,「你可知道抗旨的后果?难道你想眼睁睁的看着大长公主坟墓被挖开,被迁出皇陵,暴尸荒野吗?」
现场气氛一变,众人瞠目结舌,他疯了吗?
容靖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往上窜,心中怒极却面上不显,「你这番话是出自谁之口?首辅?新君?」
母亲是他的软肋,也是他的逆鳞,他绝不允许别人这麽对她,哪怕是语言冒狂也不行。
传旨太监正气凛然的表示,「奴婢生是皇上的人,死是皇上的鬼。」
「那就去死吧。」容靖眼中闪过一丝杀机。
传旨太监还不知道死期将至,「容靖王,你这是干什麽吗?我回去之后一定会向皇上告状,你等着瞧。」
他一副快来求我啊,快来贿赂我的嘴脸。
容靖挥了挥手,一只飞镖射过来,正中传旨太监的胸口,太监胸口一阵剧痛,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随后,身体重重摔在地上。
他,真的要造反啊。
突如其来的狙杀让禁军们脸色大变,纷纷拔出刀剑对准容靖。
「容大人,你居然敢当众击杀传旨钦差,这是诛九族的大罪,束手就擒吧。」
容靖神色从容不迫,「九族?新君也在我九族之内。」
严格来说,新皇是他亲表弟。他母亲是新皇的姑母,血缘近着呢。
禁军又惊又怕,却不敢贸然动手,这是容靖的地盘,里里外外都是他的人。
他把明州经营的跟铁桶似的,滴水不漏。
一名禁军上前探查传旨太监的鼻息,发现没气了,心中大惊,「容大人,你糊涂啊。」
容靖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糊涂?皇上才糊涂吧,我听说皇上广纳嫔妃,凭自己的喜好给嫔妃的家人大肆封官赏爵,朝廷上下都乱套了,有这麽一回事吗?」
容靖其实知道新皇的小心思,新皇上位,朝政被辅佐大臣把持,他没有什麽话语权,索性卖身,选了一批有背景的嫔妃,让嫔妃的家族帮他争权夺利。
可惜,新皇能力有限,玩砸了,情势失控了。
先皇也算守成之君,晚年时比较昏庸,但,他的儿女们没有一个能成事的。
禁军面有苦色,也不知皇上发什麽疯,不光给皇后的娘家赏爵,还给小老婆的娘家封官,招来朝臣们的不满,齐齐跪在宫门外,请求皇上收回成命。
嫔妃们的家人不乐意了,冲过来大打出手,乱的一塌糊涂。
京中的局势越发混乱,外面又有两王作乱,天下不太平,他们如履薄冰,日子实在难熬。
容靖看在眼里,淡淡的道,「放心,你们没有得罪我,我会放你们回京城,代我跟皇上说一声,近贤臣,远小人,做个好皇帝,别让列祖列宗蒙羞。」
禁军心里苦笑,他说的轻松,京城那个烂摊子谁都搞不好,大家都在争权夺利。
「容大人,您又何苦跟宫中交恶呢?如今皇室风雨飘摇,危在旦夕,您是大长公主之子,宗室之后,理当为皇室分忧。」
容大人是个有本事的,可惜,不被皇室待见,被赶出京城。
他说的正气凛然,容靖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新皇怎麽不纳了和亲公主?」
禁军一愣,「呃?和亲公主容貌有瑕,不宜嫁进皇宫。」
容靖冷笑一声,笑意不达眼底,「呵呵,新皇看不上的女人就扔给我,我是收破烂货的吗?」
禁军猛拍脑袋,他这张嘴不会说话,越劝越糟。
「不是这个意思,是……和亲公主主动说要嫁给您,你俩有旧,皇上才成人之美的。」
容靖真的很烦京城那些人,两王虎视眈眈,他们还在搞内斗。
「别人说什麽,皇上就相信什麽?那,别人要他的天下,他是不是要双手奉上?」
「容大人。」所有禁军吓白了脸。
容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送客。」
禁军们走出城门,回头看了一眼,长长吐出一口气,没想到还能逃出生天。
「头,我们回头怎麽说?」
头的心情很复杂,「照实说,还能怎麽说?」
手下依依不舍的看着乾乾净净的城墙,「我很喜欢明州,百姓安居乐业,眼中有光,脸上有笑,到处充满了生机勃勃,容大人主政的能力不容置疑,我想将家搬过来。」
众人一惊,「你来真的?」
手下微微摇头,声音压的低低的,「京城迟早保不住,唉。」
书房,容靖长长叹了一口气,朝廷对明州生出了忌惮之心了,故意安插一个和亲公主过来。
他拿出一张白纸,思索半晌,毛笔落纸上。
嗯,跟未婚妻告个状,他们都欺负他!
当宁知微接到书信时,嘴角直抽抽,谁还能欺负他?他的心眼比筛子还多,明州被整治的成了他的一言堂,吕家彻底成了历史。
不过,大金跟朝庭和谈,就谈出这麽一个结果?有没有问过她的意见?
打不打,朝廷说了不算,她说了算。
就在此时,侍卫过来禀道,「主公,有人要见您,说是故人求见。」
宁知微挑了挑眉,「故人?让他进来吧。」
一道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年轻男子长身玉立,褐色的眼睛如裹着一层寒霜,不怒自威。
宁知微猛的站起来,「是你!」